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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痴痴道:“错了。”

    苏辞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地撒娇卖乖,波澜不惊地浣洗脸帕,“什么错了?”

    “我错了。”

    “真是稀奇,不耍流氓了?”

    他眸子清澈,异常认真道:“没耍流氓。”

    苏辞低头瞟了眼在紧紧抱着她的那双爪子,磨牙道:“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喜欢”,他固执地将人转了过来,貌似较真得生出了些火气。

    苏辞被他逗笑了,“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以淳于初现在这个脑子,昨日还拉着她在猪圈里瞎扑腾,能搞清楚母猪为啥不会上树就不赖了。

    他眉头皱成一团,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任性道:“就是喜欢,你,我的……”

    说完,一把将人熊抱住,用了十足的力气,生怕人跑了。

    能看到褚狐狸这般白痴的模样,大将军心情还算不错,可细想下来,脸上的笑却渐渐黯淡。

    “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等以后你恢复了神志,便会知道在喜欢我之前,有你要的江山,有你求的皇位,有……我们跨不过去的国仇家恨。”

    褚狐狸断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淳于初听不懂,一脸茫然又执拗地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心上,“是热的,会跳,一辈子。”

    苏辞对上他那双比明月还要清亮的眸子,竟愣神了,半个反驳的字都没蹦出来。

    大将军那白月光般的良心早葬送冷宫小太子那杯兑了药的酒上,就像一柄剑将人生斩成了非黑即白,并非生于黑暗,只是世不可避而已。

    在暗无天日的杀场上封住七情,舍掉仁善的心肠,单纯为了让自己撑得久一点,久到为那人打下一片天下……时间长了,连心跳都会舍弃,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这是心跳声。

    淳于初若是能插上狐狸尾巴,现在定然会摇上天,趁苏辞发呆这么个空档,就没羞没臊地低下头,欲吻上那人绯红的唇,眼见要得逞了,却被她手中的洗脸帕糊了个正着。

    “老实点,竟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被她训了一句,淳于初这才不情不愿地老实坐下,任苏辞为他擦脸梳发,那人头发生得极好,又黑又亮和丝绸一般,再配上铜镜中那张妖孽的脸,若是盘上女儿家的发髻,南楚多少豪门子弟会踏破门槛求亲,教女子都妒忌不来。

    待到穿戴整齐,他死拽着苏辞的衣角不撒手,可怜兮兮地盯着她,愣是要把人心都盯化了,誓死捍卫掩面的大将军就一瞬松懈,便被某人wen上唇,像羽毛拂过心尖。

    亲完后某人撒腿就跑,机灵得很,哪里像个二傻子,欢喜地满院乱喊:“甜的、甜的……”

    苏辞:“……”

    甜个屁,大将军以后再也不吃糖了,呸,她本来就不爱吃糖。

    元伯原本杵在门口,欲进不进,看了个全程,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转而叹息道:“老朽是看着小主人长大,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撒娇,哪怕是个孩童时……幸好他错过的,老天爷都许在了姑娘身上。”

    如果一路荆棘、血迹斑斑,只为攒足运气遇见你,那么人生结尾也可以意气提笔——安之如怡。

    如此,倒也淋漓尽致。

    ……

    正午时分。

    村头的贺大娘送了条鱼来,说她家姑娘要嫁人了,村里没啥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想让淳于初帮忙写个祝亲词,这是当地的习俗,奈何贺大娘见淳于初在院里玩土的傻模样,才知道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阿七病了,顿时愁容满面。

    苏辞压根没眼看淳于初,忒丢人了,她提起笔来在大红纸上写了一阙词,刚开始贺大娘还不信一个姑娘家能有啥好文采,虽说她不识字,但一眼就瞧出那字真真的好看。

    大将军的书法学识都是沈大学士教的,小时候写错一笔一划就是一顿戒尺,可她脾气倔,疼得吧嗒吧嗒掉眼泪,都不吱一声。

    后来淳于初也凑了过来瞧,二话不说也写了一阙词,字迹俊逸清秀却不乏吞吐山河的气势,词句工整,仔细一读,竟和苏辞写的呼应,相得益彰。

    纵然大将军不是第一次有感淳于初之鬼才,还是难掩眸中惊叹,这货到底傻没傻?

    淳于初一脸求表扬、要奖励的模样凑过来,廉耻都被啃光了,撒娇道:“阿辞,亲一下好不好?”

    一旁站的贺大娘被他这不要脸的举动惊到了,窘迫得不知手脚往哪里放,眼睛移开又不自觉地看向二人,感慨道:“我听元伯说你们还没成亲,阿七这病……唉,姑娘不妨多为自己想想,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世道女儿家不容易,怕苦了你……”

    贺大娘纯粹是好心,话里也没恶意,乱世里人命不值钱,女人的命更是下贱。

    苏辞任话从左耳进,右耳朵出,半点不入心,无奈地瞧着满脸写着“不亲亲我就哭”的某人,顿时温柔地笑了出来,踮起脚尖,亲在他的侧脸上,说得风轻云淡又格外坚定,“我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