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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的咬牙,一直在寻机会叫姜琬难堪。
老鸨很买他的账,满脸堆笑:“好嘞,顾公子。”
音落,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把路青荷推搡了进来,她跌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出露的手臂上鞭痕道道,一看就是被人打过的。
两天前,她跟老鸨说要赎身,老鸨就不干了,处处逼她没日没夜地给各色来客唱曲捞钱,后来她嗓子哑了,唱不出来,扫了客人的兴,就被拖下去暴打一顿,关入柴房之中,两日水米未进。
“给小爷唱个曲儿,那什么《西江月》?”顾天全一双贼目盯着路青荷,时不时瞥一眼姜琬。
路青荷往常是多么玉媚珠温的可人儿,吹弹可破的嫩脸,一张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实,令多少人看着心旌摇曳……可现在,她身体单薄的如同纸片,脸色苍白,病怏怏的,明眸之中连一丝生机都没了,令人看着就心生绝望。
姜琬在一旁看着她,心中难受,两世年岁,他之于苦难的悲悯,比别人深刻许多,怒声道:“我这就要为她赎身,顾公子找别人吧。”
他身上一共有70两银子,60两是那日路青荷从长春院偷偷拿出去存在他那里的,另外10两,是他筹备的,加上秦真身上的,应该有80两左右,姜琬打算用这些钱带走路青荷。
“我就说嘛,姜公子是大方人,区区百两银子,还是拿的出的。”老鸨一听有生意做,立即凑了过来。
姜琬深吸口气,拿出谈判前的气势:“我只能出70两。”
“那不行。”老鸨当即拒绝。
“你再多要,我只能一纸诉状告到江南府去,就说你不顾德化,强行阻断伶人从良之路,看你这长春院还开得下去开不下去。”姜琬字字铿锵,厉声道。
他听说江南府的刺史许英仁是个开明人物,大事小事,但凡有理的,诉到他案子上,都能得到公断。
他上辈子曾因公打过参与过几场官司,知道人都是怕见官的,更怕对决公堂,所以他先吓唬吓唬这老鸨子。
老鸨到底是见过场面的,哪里会受他一个小孩子要挟就妥协,咧口讽笑:“哟,哟,顾公子,您大伯顾老爷才调任江南府,我就要吃官司,您可要在他面前为我美言两句,不能听任他人信口胡诌啊。”
姜琬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江南府刺史换人了?换了顾天全的大伯,顾儒同?
所以顾天全才会有持无恐,故意和他作对吗?
“那我就绕开江南府,怎样?”姜琬挑眉,语气依旧强硬,哪怕心有点儿虚,也绝不能输阵。
顾天全冷笑一声:“靠宗呆子吗?你可以一试。”
你还不知道吧,他大伯顾儒同乃是当今宰相陈遂的门生,陈遂又是陈皇后的表叔,这等身份往这里一摆,自然无人敢得罪他的门生。
相比之下,闲居多年,刚刚回京的宗东方算个什么。
所谓“门生”,就是投拜在考官或者名儒重臣门下的,从隋唐创立科举开始,门生之风渐盛,以致于到了中晚唐被人利用,遂有“朋党”之祸。
然只要科举制度不废,历代都或多或少有朋党争衡,只看明显不明显了。
宰相陈遂和太傅宗东方,都是门生遍及天下之人,偏偏两人又不对付,一旦有争执,难免要被人视为朋党了。
这些姜琬还不大知道,但他听着顾天全的话中有玄机,不免担忧起来。
秦真拉了拉姜琬:“走吧,回去筹银子吧。”他当然不是真要回去取银子,他爹妈也不可能一下给他那么多银两,只是怕僵持下去,戳出更大的篓子来。
一个路青荷算什么,不值得。
姜琬再看了一眼路青荷,还是不忍心。
“明日再来,可就要120两了,提前跟二位公子说一声。”老鸨端起茶,就要赶人,她忽而对上姜琬的墨眸,觉得那里像有寒刃一样,闪着冷光,吓的她又赶快调开视线,故作镇定。
谁也没有想到,姜琬发疯了一样扑上去,一拳朝着顾天全的鼻子上砸了过去,而后死死地将人摁在桌子上:“你跟我之前的恩怨,怎么解决都成,何必去害一个可怜的小倌儿。”说着,他又给了顾天全两拳。
那种被人挟制的无可奈何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他忍无可忍,可是一拳打下去,他又觉得自己失了理智,太莽撞了。
顾天全虽然胖,但身体素质却很差,被他打了两下,懵在那儿,杀猪一般地嚎叫。
老鸨本来听说顾儒同调任江南府刺史,正在巴结顾家,所以和他合起伙来刁难姜琬,哪里知道这是个不要命的主儿,玉一般的人儿,说打架就打起架来了。
偏偏他还中了县试,连州署的官差都不能打读书人,她就更不敢叫来雇的打手明着对姜琬动手了。
可听着顾天全哀嚎,她怕了,顾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日都当祖宗供着的,万一在这里出点什么,她也要跟着遭殃不是。
“哎呀,姜公子,你赶快住手呀,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姜琬虽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