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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暗中之人……乃皇族。”
白雅诧异,阳安城是平王的封地,平王是文澜国至今现存的唯一一个享有封地的亲王,据闻其性子淳厚,没什么头脑,他的封地还是先帝在时亲封的。
若谭瑞所言不虚,平王此举怕大有文章。
今日的秘药不难看出他们的目的直指富商权贵,先不说谭瑞等人查到多少,不过她可以肯定,他该是得了密令,要将平王一锅端。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如此机密告知自己,却知道她等不及了。
郭尉已将玉兰等人的信拦截了下来,但她的继母萧惠仪迟早会发现异样。从阳安城到南庄,估摸有半个月的路程,若萧惠仪是害她被卖的推手,她必然会以某种借口派人亲临南庄视察,然后假装发现此事,或将她被掳一事宣扬出去,无论她能否脱险,都会落得个身败名裂。哪怕后面她拿到了大理寺的口供,证明此事乃萧惠仪一手策划,已损的名声已传了出去,不过两败俱伤。
白雅抿了抿唇,她以为要解决桃花村一案不会很久,显然轻看了此事的重要性,也怪她自己没问清楚。
迎着白雅宛若看透的目光,谭瑞情不自禁握拳轻咳,疑似心虚。
“敢问谭公子,我们还需多久方能脱身?”
谭瑞咳声一顿,直言道:“准确的时间无法估测,只是……怕要月余。”
果然,白雅有些心灰意冷。过了半晌,晶亮的眼眸突然抬起。
“谭公子……”
她在犹豫。
谭瑞突然有些介怀,说不上为什么,自打昨晚她面不改色地和花娘“提议”,然后端着一脸小心为自己开脱,他总觉得自己不能以平常看十二岁小娘子的目光看她。
平王一案牵扯甚大,他原是不打算说的。
因为是她。
“花娘何时醒来?”
谭瑞一愣,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回道:“此药需浸泡一个时辰,现……”谭瑞看了眼沙漏:“只过了一刻。”
白雅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想来她们时间还是挺充足的,那便……死马当活马医吧。
“教习我的师太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谭公子可有时间一听?”
谭瑞神色一顿,道:“谭某洗耳恭听。”
她眼底的洞悉让他莫名期待。
白雅久久不语,实际脑子在组织语言,谭瑞也不催促,俨然绅士。
“很久以前某县城来一个痞子,痞子发了一笔横财后花钱买官当上了该县的县长。”
谭瑞眼眸微动,对面之人面容沉静,宛若一汪清谭,便连声音也清冷。
“痞子好赌好色还嗜财,迫于他的身份,赌场苦不堪言,姑娘贞洁难保。行事如强盗,判案只观钱色,县民敢怒不敢言。”
“几年后一高僧路过。高僧慈悲,听闻此事后私下将县民召集,让孔武有力的男子把痞子以及他所谓的同僚绑起,让妇孺拿起扁担、瓜果、锅碗围殴痞子等人。”
“然后呢?”黑眸划过一道异光。
“痞子等人无力反抗,最后死于妇孺之手。”
“杀人偿命,知府问责,岂非得不偿失?”
痞子等不过几人,百姓却几十甚至上百。
“一根扁担、几篮瓜果、几口锅碗,每个人的所为都不足以致命,以何问责?问的又是何责?”所谓杀人偿命,然而谁是打死痞子等人的最后凶手?这个问题就像哪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要县民足够团结,知府无从查探。况且明君在世,没有哪一个官员敢如此大规模草菅人命。
然而这只是现代透明政治的思维,古代政治封建且等级分明,她不是政治家,仅提供一个思路,只望谭瑞是个聪明人。
“白雅不才,读过几本薄书,记得上面有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谭公子以为呢?”
圣贤大智,一言蔽之。
氤氲的烛光忽明忽暗,谭瑞看着白雅清浅的眼眸,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热流,直达头顶,那是茅塞顿开的感觉。
胡子为他脸皮上的激动作掩护,他悄咽了一口口水,将喉咙里的惊叹忍下。
“故事的背景很像平央城,不是吗?”她眨了眨眼,眼底带了抹刻意的纯真。
络腮下薄唇轻弯,为她故作的孩子气,她以为他是花娘?
“像也不像。”
故事漏洞百出,却高明得让人惊艳。
平王乃皇族血脉,与花钱买官的痞子不同。文澜等级森严,若百姓越级伤人,处理不当容易被皇帝疑心藐视皇权,而他也难逃操纵百姓以下犯上甚至扰乱朝纲的罪名。
“敢问事后知府如何处置?”谭瑞忍不住求证。
白雅摇了摇头,最后的结局她忘了,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发展中国家,主题非贪官污吏,而是妇女维权,只记得书上说那是里程碑式的胜利。
看白雅这次的表情不似作假,也无深谈之意,谭瑞深以为此事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