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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姒小脸泛白,急忙催促她回家。
当晚宁姒生了场病,浑身发热。
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了额头上打湿了的帕子,还有爹娘压低了的谈话声。
宁大学士道,“那个小孩子怪可怜,眼里藏着绝望,我这才起恻隐之心……担心嘟嘟不开心,本想好好劝说,没想到家仆找到我说嘟嘟发了高热……急急忙忙就赶回来……”
“这事日后再说……嘟嘟平日里身子骨很好,谁想竟然着了风寒……”常氏轻微哽咽。
“大夫还说什么忧思过重、寒气入体,真是瞎说,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忧思……”
暖融融的房间里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宁姒心中一酸,眼泪断断续续淌下来。
常氏很快发现宁姒醒了,连忙坐到床边,拿起帕子,伸手摸了摸宁姒的额头,“没那么烫了。”又见宁姒眼角都是泪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将宁姒紧紧拥在怀里,“娘的好嘟嘟,是不是很难受……”
“娘……”这一声含着许多依赖与心酸,宁姒埋在常氏怀里不肯出来,这温暖让她恍惚。
宁姒抽抽噎噎,“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该那样……我不该……”
“娘怎么会离开你,嘟嘟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不要走……不要走……”
“娘不走,娘就在这儿守着。”
宁姒哭得打嗝,常氏凑近一听,她喉咙里轻轻溢出一声,“……哥哥。”
常氏心道,原来是想念澈哥儿了。
……
常氏在书院那里给宁姒请了三天假,等宁姒好全了才去上学。
短短几天,宁姒竟好似清减了些,脸上笑容也少了。
宁姒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也随着这场高热离她而去。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宁姒变得更为勤奋好学,只要一有闲暇就温书弹琴,这样就不会想旁的事。
连迷迷糊糊的兰央都觉得宁姒像是变了一个人,再没有人陪她一起偷懒闲耍,无奈之下,被动地学习起来。
年中考试来临。
这回考试难度更大,评级更为严格,宁姒却拿了四个甲,在二十人中排名第六,可谓进步巨大。
连谢夫人都夸她。
宁姒回家时正瞧见邮差往府上送信,问了一下,还有写给自己的,宁姒接过信,急匆匆地跑回房间。
好生平复之后才拆了信件。
信是宁澈写的。
“嘟嘟妹妹,哥哥在边疆一切都好。最近战事又起,大将军将我与谢繁带在身边,闲时指导,并未亲上战场。没有受伤,每天想念家里。嘟嘟可好?”
宁姒便提笔回信,“嘟嘟安好。阿煜哥哥南下游学去了,日子冗长无聊,盼哥哥多多写信告知近况。对了,我年中考试四个甲等,比哥哥当年如何?”
写着写着又开始斗嘴,宁姒嘴角微微勾起。
封好了信,宁姒又惆怅起来,也不知阿煜哥哥会不会给她写信。
听说游学都是居无定所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写信给他,甚至不知道他如今到了哪里。
……
入秋之后又收到信,“嘟嘟怎得报喜不报忧?哥哥从爹娘信中得知嘟嘟生了场病,还望嘟嘟好生照顾身体,不必拼命学习,哥哥不会因为嘟嘟成绩不佳就嘲笑于你。对了,哥哥已升至百夫长,手下士兵个个英勇,晨起操练,傍晚同食,总有一日哥哥会带着手下的兵上阵杀敌!几月未见,哥哥越发英俊,不知妹妹可瘦了?”
宁姒乐得直笑,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回。
几次之后她渐渐习惯了和宁澈的书信来往。
……
这日又收到信件,宁姒从门房手里接过,笑道,“哥哥五日前才到了一封信,不知有什么想说的,这么快又寄来一封。”
门房老伯说,“小姐,这封信并非边疆来信。”
宁姒一愣,垂下眼看信封,上书“姒儿妹妹亲启”。
于是枯寂了许久的心再一次砰砰跳起来,一次比一次剧烈。
宁姒颤着手,急匆匆往卧房走去。进了房,关上门,宁姒深吸一口气,才将信封小心拆开。
“见信如晤。大暑后抵达余杭,停留月余,姒儿妹妹母家所在之地繁华非常,水路亨通,港口每日皆有巨船运送盐粮,或许某一船便会北上运往京城。除此之外,此地文风昌盛,阿煜哥哥曾去书院与当地学子辩论,常闻不俗之语,酣畅淋漓。望某日能与姒儿妹妹同游余杭。”
姜煜的字颇为漂亮,乍看端正雅致,实则暗藏锋芒。
宁姒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来,生怕一下就看完了。
她既欣喜于得知了姜煜行踪,又懊恼姜煜为何时隔几月只写了一封信,这封信还只有一页纸。
而且看信上内容,姜煜应当离了余杭,也就是说,她再一次失去了姜煜的消息。
……
宁澈的信件几乎半月一封,而姜煜则几月不曾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