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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事,沈氏的乐观已经被消磨没了,所以即便得了老侯爷安好的消息, 她一颗心还是提悬着,指挥着下人准备给老侯爷接风洗尘时, 不免显得慌了些。
祝捷酒是不必了,但仪式不能少,沈氏心慌得手忙脚乱, 偏偏二夫人一早又离府了,此刻还没回,就剩她一人。
容画想要去帮她,可她却始终心不在焉地念叨着,“你没经历过, 不懂……不能出岔子,千万不能出岔子……”说着说着, 她又深叹了声, “哎,若是真能把老侯爷接回来倒好,什么仪式不仪式的,人在就好。可是事出突然, 就怕其中有蹊跷啊!”
沈氏担心也不无道理,要知道巢巩恨昌平侯府入骨,今日之前他还恨不能老侯爷死呢,今日就把他放回来了,这换了谁谁能想明白。
她觉得这事说不通,可容画知道真相是什么。
萧嵩果然兑现承诺了。
既然他对象了承诺,那接下来,就应该是她了……
这事早晚瞒不过,容画看着沈氏,握住了她微颤的手,语气异常镇定道:“母亲,我有话要跟您说,关于老侯爷回来……”
两个时辰后,二爷和赵世骞终于回了,侯府大门外登时乱了起来。
容画跟随大夫人出门去迎,听闻倪元一声:“回来了!老侯爷回来了!”二人心终于落下了,彼此互望一眼,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就在紧绷的弦正要放松的那刻,二爷赵濯通红着双眼冲了进来,他脸上似乎还有伤,大喊一声:“快,送入正房,快点!”
接着赵世骞和谭默也跟了进来,护着身后的一副担架。
十几个人簇拥,沈氏和容画根本都看不清担架里面。可即便不看也知道,除了老侯爷还能是谁。
婆媳二人都愣住,直到担架被抬进去,听赵濯吼了声,“卫太医到了吗?到了没有!”
“老侯爷怎么了?”沈氏惊恐问道。
赵濯从头到脚好不狼狈,可神情却透着肃杀,牙都快咬碎了。见惯了温润的二爷,这一幕竟把沈氏吓到,不禁追问,“到底怎么了?”
“他巢巩就不是人!畜生,畜生!”二爷嘶喊了声,“我说他们怎么就肯放人了!父亲本就身受重伤,可他们还不放过他,折磨得只剩一口气吊着,昏迷不醒,怕是……怕是要熬不过去了……”
一个晴天霹雳,沈氏险些没站住,容画赶紧拖住了她。
二爷解释道,他和赵世骞刚出了城,就看见谭默抬着老侯爷往城里奔。谭默一直守在关押昌平侯的大营外,听闻老侯爷被放出,他首当其冲地迎接上去。
得知老侯爷昏迷不醒,当时就懵了,心下只想抬着他入城抢救。
赵濯赶紧上去一瞧究竟,一见父亲满身是伤,且还都是鲜血直流的新伤,他当下就什么都懂了。不顾儿子阻拦冲回了大营,和守卫的巢巩的部下争执起来。
他一个文官,又四十好几的人,哪打得过武将,争执推搡间弄得满身是伤,若不是英国公府的人及时赶到拉开,只怕他今儿是回不来了……
听闻这些,不仅沈氏,容画也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自己真是太单纯了,居然会相信萧嵩。
被伤成这样,和被关有何区别?
老侯爷这一回来,冷清的侯府突然乱了起来,不多时卫太医也到了。初见老侯爷满身是伤,赵世骞当即便遣人去请他了。
沈氏带着容画随卫太医入了正房,此刻老侯爷身上脸上的血已经被下人擦去了,可他眉目紧锁,消瘦如柴,一张枯容铁青得怕人。而最惊悚还是他发黑的唇色,瞧样子他受的可不止是皮外伤那么简单……
卫太医坐在床边把脉,良久未语一声,久得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了,沈氏带着哭腔问:“卫老先生,侯爷如何啊?”
卫太医握着老太爷的手僵了片刻,接着缓缓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刀伤淤溃,侵入肌理,恰又遭毒火攻心,怕是……他脉搏时有时无,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老先生,您一定得救活侯爷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在所不惜!”沈氏拉着卫太医哭诉道,“他是我们侯府的顶梁柱啊,他若是不在了,可叫我们如何活下去。”
卫太医叹了声。“我懂,我懂,我现在就给老侯爷施针,我不敢保证他能醒来,起码先把命保住。”
沈氏连连点头。
为保证房中空气畅通,且避免搅扰,卫太医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他自己和同来的徒儿二人。
半个时辰后,卫太医出来了,他放下挽起的衣袖长出了口气,点了点头。
看来人是保住了,大伙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卫太医却道老侯爷只是过了眼下这关,若想保命还得看能不能熬过今晚。他把开好的方子递出去,赵世骞赶紧接过来,带着下人去熬药了。
老侯爷暂时无事,赵濯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和谭默去正堂商议接下来的事。
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