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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再没怎么听到柏父家的消息,就像是几个见面连寒暄也尴尬的陌生人,避讳提到彼此。
接到这个消息,又是震惊,又是慌乱,又是久久的无力……甫一得知柏父病危、即将离世,柏非凡一时间有些空空落落的,也说不上怨愤消散,只不过是有种徒然无力的感受,像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统统钻进脑子里,毕竟,人哪能紧赶着和命争!
他进了个公共电话亭联系了纪瑞,又请了一天的假,不管纪瑞在电话里怎么叫嚷,只是语气低沉地回了句。
“纪瑞,我父亲出了点事儿,可能时间不多了……我……我还是想去送他一程……可能又要麻烦你请个假了……”
柏非凡依循着律师的话,买了回县城的火车票。他捏着票根,顺势挤上白日的地铁里,临近中午,正是人多的时候,柏非凡挤在人群中,像只沙丁鱼浮浮沉沉,看完笔记教程的柏非凡由于匆忙出发,还没吃午饭,饿得快患低血糖,整个人头晕眼花的,又发慌。
坐了一小时地铁,一到了火车站柏非凡就在外边儿的快餐店买了个汉堡,他紧紧捏着票根,安检后蹲在候车站台啃汉堡等车,肚子渐渐填饱,他背着单薄的小背包,跟着人流挤上火车。
柏父住院的地方是县第一医院,病因是肺癌恶化,由于平日里没注意,柏父又是个老烟枪,肺癌越来越严重,继母和柏无语也不关心柏父死活,颇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况且,柏父祖上恰好有几套祖产,垂涎已久的继母母子巴不得柏父早点嗝屁,将那些钱财房屋都吐出来!狗咬狗,一嘴毛,倒是没想到柏父因此气急进了医院,此后境况越来越差。
柏非凡掏出为数不多的钱坐了个的士赶去医院,他按照指示牌坐上县医院的电梯,很快赶到了柏父的病房楼层。
病房外,柏无语和继母正坐在外边的长椅上,之前传消息给房东的律师站在两人身边,看上去正在安慰这对悲伤的母子,即使“悲伤”的两人连点眼泪也挤不出来,两方依旧惺惺作态地做戏,乐此不疲。
柏非凡捏了捏手,手心里全是汗,他盯了会儿急诊外的红灯,直到晃得眼睛都花了,才状似不在意地走上前。
“请问是张律师吗?”
看到柏非凡,继母和柏无语的表情有些微妙,柏无语是个毛头小子,读书期间就跟着小县城里几个小混混作威作福,没有继母城府深,心底藏不住话。他站起身来,恶声恶气:“柏非凡,你来这儿干什么?”
柏非凡错开视线,并没有搭理柏无语,他朝张律师点点头。“您好,请问我父亲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你!……”柏无语被无视,气得挥起拳头,继母只好抓住柏无语的手臂,安抚对方。
张律师一怔,心中却暗自腹诽,明明继母和继兄弟就在身边,问父亲病情却要问一个外人,柏家果然不太平,他咳嗽一声,回道。“柏先生您好,您父亲现在还在急诊室里……他之前就觉得自己可能不行了,所以特地立了遗嘱,而我正是您父亲选择的律师,佐证遗嘱真实情况。负责在您父亲过世后,为三位宣读遗嘱。”
沉默了会儿,柏非凡想了想,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是他让我来的吗?”
张律师有些尴尬,摇摇头。“您父亲进病房前并没有提到您,只不过宣读遗嘱还是需要柏家所有人在场,我就冒昧把柏先生找来了……”
言语未尽,柏非凡明白了大半,他有些释然,毕竟那么自私虚荣的柏父怎么会主动将许久未联系的大儿子叫回来,他们两人虽有亲缘关系,但是相看两相厌。即使早就明白的道理,柏非凡还是有些失落,他张了张嘴,垂着眼。
“这样啊……手术还没做完,再等等吧。”
闻言,被落面子的柏无语冷哼一声,“等什么等,不是说那个老不死要去了吗?!还是早点宣布遗嘱,你别以为拖延就能多分点东西,我告诉你柏非凡,你做梦!……”
被继母拉了拉衣角,柏无语才收敛了些,但依旧凶气十足,柏非凡双手交叠地坐着,根本不与柏无语为伍,柏无语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效力。
“柏先生说得没错,大家还是先等等看委托人的手术情况。”张律师只觉得接了个麻烦事,他出来打圆场。“遗嘱这事儿,什么时候宣读都不算晚,人命最重要。”
律师都这样说了,继母二人只得悻悻作罢,等了半小时,急诊外的灯缓缓熄灭,带着口罩的医生蹙着眉头,凝重地出来,看见围簇在外的柏非凡四人,摇了摇头。
“病人情况很不好,恶化很严重,没有希望了,你们现在还是去看看他吧……”
说完,护士推着奄奄一息的柏父出来,继母率先迎上去,一边干嚎,一边跟着病床跑。
“老柏!——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和阿语怎么办啊……老柏——”
听到熟悉喊声,柏父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睁开眼睛,他呜咽一声,手指头动了动,浑身疼得起不来,继母见此,连忙伸手握住柏父的手,没轻没重的动作倒是让柏父更难受,可见到自己的小妻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