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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被灭……就什么都不必说了。他醒来若是问起我去哪,你就说……”
赢凛稳了稳心神,闭目道:“你就说,我有事远行,归期未定,请他……不必再挂念。”
淮灵关一役生死未定,他不能让子峪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度过一生,赢凛的生死远远没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为子峪争得那个位子,他承诺过,会陪着他直到……他不再需要自己。为人臣者就像是君主手中的棋子,君王或弃或用都是为上者的自由,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能选择的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为谁所用,仅此而已。
赢安垣已经决定为子峪鞠躬尽瘁,就一定会做到。
我是死是活你不必挂心,你记不记得我也并不在意。希望你有生之年都玺乐无忧,一往无前。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松林,再不回头。
“子峪,该醒了。”
子峪猛地睁眼,海风灌入五感中顿时清醒,坐起身来,衣服洁净如新,手上半点血污也没有。
惭愧的笑了笑:“原来是梦……”
岑肃见他睡眼朦胧,笑道:“真是被着实捉弄了一番啊……到底梦见了什么,你这戒破的当真是扎扎实实。”
子峪凄惨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大概我这辈子都不想回想起来。”
“冬闱结束了,胜者已经下山去了。”白石悠悠的煮着一锅海味,坐在他身边道:“你猜胜者是谁?”
子峪见远方海面旭日初升,身后松林涛声依旧。
“安垣吧……”他轻声道,嘴角微微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一滴泪水从他脸颊边缓缓滑落。
赢凛说过无论如何也会找到他的。
如果已经结束了,他还是不在自己身边,那就只能是他已经走了。
“他说,出一趟远门去办点事,归期未定,”白石拿出一个石碗盛了些煮好的壳菜递给子峪道:“叫你,不必再挂念他。”
子峪愣愣的接过石碗,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突然蹲下嚎啕大哭起来。他哭的这样伤心、这样可怜。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痛哭过,即便是小时候知道自己并非李富贵亲生的时候也没有。赢凛将他从那个小村子里带出来,带他去看各地的风景,两个人走过那么多地方,须臾不离。将他带在身边,细心呵护,事事顺从,亲口承诺,他以为这就是最后了。
但是,赢凛还是骗了他……
梁都,朔方城。
白幢挤满了城门口的道路,洋洋洒洒的纸铜钱混着大雪轻飘飘的落下,赢凛抱着黑漆牌位走在前面,后面是呜呜咽咽的梁国百姓。六个壮汉抬着厚重的棺椁缓缓从梁都城主门出城。
赢凛抱着怀里冰冷的牌位,神情木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
这些年流连在外,已经很久没有和父亲坐下来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了。赢凛只能在脑中缓慢的想,想那些他想要去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
赢千里喜欢钓鱼,他之前在塞外还特意找边疆的能工巧匠给他父亲打了一副轻便的金缕鱼竿,后来事情多也都还没来得及让他看看。
他那个混蛋父亲之前还说他再不回家就给他找个小娘来着,哈哈哈哈……赢凛笑出了眼泪,眼泪越流越多,眼前道路都被仿佛铺天盖地的泪水淹没了。
赢凛一个踉跄重重扑倒在路面上,泪水和着灰尘泥土糊了一脸。
一旁的肇临赶紧上前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一脸泥污的继续往前走。
仍旧是儿时那条路,他从前觉得那条路很长很长,现在看来似乎,不过如此。
从生到死,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而已。
五年后,梁国朔方城,春。
梁国百姓都挤在道路两侧,都想看看这梁国一直流落在外的小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据说生得是天上地下的绝色。谁都想看看这绝色长什么样。
“哎呀!你挤什么挤啊……啊。”一个姑娘忍无可忍的回头恶狠狠的看去。
“对不住对不住。”一个年轻公子满含歉意的笑了笑,略把身子往后欠了欠:“在这人群之中还真是身不由己啊哈哈哈……”
方才想要责难的姑娘一下子哑了火,将一张透红的脸转回去道:“没事没事的……”
说罢,忍不住又回头瞟了几眼。心里不住的想,那个梁国公子什么绝色……能有这个好看吗?
那年轻公子又在人群中被挤着翻来覆去的好几次,终于忍不住从人群中抽身出来,坐到一旁的差点铺子里要了一盘花生米就着茶水吃吃喝喝起来。
那茶水杯中满是茶垢,茶水也是粗糙苦涩的很,花生米都炸的焦了他也不嫌弃。反而吃得面不改色津津有味。
众人难得见个生得这么标致的人,也都三三两两的坐下来看他吃东西,越看越觉得喜欢。
那梁国公子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这时,一队兵马急速飞驰了过去,为首的是一个身形昕长的青年,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