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憩。这次还把女孩儿带了进来。
但如果说没有装饰也不对,因为不论天花板还是两侧的墙上,都贴着许多诡异漫荡的画,画风犀利,时而阴性,时而魑魅神秘,时而极端,时而又或孤索寂寥。
许鹿鸣看着墙壁,十分讶异道:“这些都是仔仔画的?”
极为另辟蹊径的诡秘视觉,犀冷不羁的笔端,和钟家画室的风格也太迥异了吧。
钟雁辞已经躺到小床上,淡道:“不是,是哥哥。衍衍没人疼,妈妈不喜欢,爸爸在别人。”
许鹿鸣想起那夜灯下燃着根烟的少年,得阿斯伯格综合征的是弟弟,可是这个房间的画与色调,却仿佛那个将自己圈在无人世界里的是他自己。
心中情愫便有些道不明。
见钟雁辞合起眼帘,自己就在凳子上也歇着。不解,钟雁辞既然能毫无妨碍地用手纹刷进来,还如此熟悉“衍”如此私密的空间,兄弟两个感情应该还不错的,可是之前听到的车门响,为何充满冷漠与排斥。
……不知不觉,她自己就也睡了过去。一丝挑染的发丝刮着画板,差点儿磕到头,又坐正回来,不晓得指尖在颜料盒里摁下了手纹。
做伴读真是件消耗体能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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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瞌醒,都已经快要五点了。奇怪谭美欣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问,许鹿鸣连忙又打车把钟雁辞送回钟家。
临到付钱的时候,却是钟雁辞掏出了一百。下午在衍衍口袋里拿到的。
学会用钱的少年显得十分骄傲,低头说:“鹿鸣没钱,花哥哥的。”
女生都爱面子呀,还好钟雁辞傻气,许鹿鸣就一点儿也不窘,应道:“是我今天没带够!”
几天没下过雨,天空终于在这个傍晚聚起了乌云。
两人走到花坛边,却听到厅内一高一低的声音,似前头有过什么争执,此刻你一言我一语,没有温度。
郑伯在院门下做了个“嘘”声,眼神示意不要进去。许鹿鸣便在树下站定,几分尴尬聆听——
里头似努力调整了气氛,传来女人的问话:“老太太最近在家怎样,可有问起什么?”
少年清冷回复:“就歇着,还健朗。问你最近在做什么,我说都在忙酒店。”
女人默了片刻,又继续:“你二婶家钟泽钰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走?”
少年说:“二婶说今年她那边老太身体抱恙,思念外孙,可能会待个一年。”
女人听完,蓦地转换了话题:“你周五见的那个女孩呢?说说见的结果如何了?”
少年熟悉的声线便带上几分不耐:“不怎样,应该没结果。”
女人一下子便严厉起来:“是你没看上她,还是她没看上你?”
“……我没看上她,她也没看上我。”少年迟疑了一瞬,仍固执地回答。
隔着大理石砖墙,仿佛都能窥见瞬时燃起的火药味。许鹿鸣在外头听着,不自觉提起心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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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静悄悄的,大厅下无人,只余母子两个一坐一站着。墙壁上挂钟发出拂荡的轻响,仿佛在等候发落的人心。
钟洲衍是中午12点多从W市叫小李开车送回的,先自去美欣大饭店换了套衣服,回来一直睡到四点多下来找吃的。谭美欣恰巧在楼下休息,便瞅了个对着:“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此刻谭美欣端坐在沙发上,扫量着跟前英气不凡的男儿,心中的不争与不甘便难噎下去。
手上杯子在茶几上一搁,站起来:“林家紧挨着排在钟家之后,林家那个女孩什么分量你不知道?你猜二婶为何偏此时把泽钰叫回国来,打的还不是这主意?施家两个老的身体壮如牛,她这样的谎儿也就是哄哄她自己。我跟林眉说了多少话,把你先安排出去见上她一面,结果你倒好。钟洲衍,你就说说,你到底想要个怎样的安排?”
时光虽然在她美丽的脸上悄染了稍许痕迹,但依旧可以找到当年娇纵的影子。当年钟宇是怎么宠她,而她肆意张扬、娇矜满足,哪里似现在这般咄咄紧逼?
钟洲衍俯看着女人的脸,少年睿熠的眼眸闪闪,忽而低声切齿:“被安排的就好吗?比如你和爸爸的结果?”
“啪——!”话音未落,谭美欣便甩过来重重的一巴掌。
无论她与钟宇的现在如何,他们的过去她都不接受任何人的置喙。
少年懵然地晃了下身躯,嘴角挂上一缕血丝,英俊的脸庞上火辣辣刺痛。
但咬唇不语。
谭美欣眼看着儿子逐渐从犀利到冷寂的容色,一时间空着手也忘了要说什么。
这个充满阴鸷思谋的钟氏血脉结晶。
她吸气道:“吃着钟家的饭,用着钟谭两家的钱,还轮不到你质疑!”
许鹿鸣站在外头,心跳不禁跟着一上一下的。忽然间,里头便似重力踢开了什么器物,哗啦一倒,又有杯子碰碎的声音,然后便凌然上楼梯的脚步。
钟雁辞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