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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吃了。”陈安闷着回答。
那人瞟了一眼叶家的院子,“也就你跟施大娘那儿子能够玩到一块儿去了,施大娘嫌弃我们是泥腿子,从来不让她儿子出门跟其他小孩儿玩。”
陈安心里呐喊着,不是这样子的!明明不是这样!他认识的叶邦,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只能留着屋里休息,他也被村里的小孩子排斥,他和叶邦才玩到一块儿了。
陈安还记得当时,他被村里的孩子叫着没娘的孩子,年幼的他气得躲在墙角哭了一下午,谁知道突然眼前有小孩子细声细气的说,你别哭了啊。
是不是饿了,我请你吃糖。
陈安抬起头,眼前是个生的瘦瘦弱弱的小孩子,他从来没在村里见过这个模样的孩子。
两个孩子就这么结成了同盟。
陈安想起了往事,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怀里摸了摸那个荷包,他顾不上喋喋不休跟他说话的那人,自顾自走了。
他去了村外的小溪边,现在夜色漆黑,已经没人洗衣服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他把荷包掏了出来。
绿色的麻布料子,做的粗糙,但是缝线很牢固,来回缝了三圈,在荷包的右下角,用绿色的线,缝了个叶子的形状。
这荷包里的一角沾了一点暗红色。曾经里边有三两银子,带五十个铜板。
三个铜板就够买一个鸡蛋了,不得不说三两银子应该够三口之家用上很久。
但是这钱,在青禾馆里,不过是三杯茶水的钱,要是点了点心,就只能去两次。
现在这里边只有五十个铜板了。
陈安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从小认识的好友,一边是顾影自怜,清冷出尘的翠荷姑娘,孰轻孰重,他真是分不出来。
他知道施大娘在县城里很能赚钱,赚到的钱应该都给了叶邦这个独子,不然叶邦不会身上带着这么多钱。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的荷花娇艳欲滴,扑鼻而来的脂粉香在鼻端萦绕。他动摇的心情就坚定起来。
反正叶邦,叶邦肯定不差这点钱的,就当时借的!借的!他不断安慰自己,以后他一定十倍奉还!
叶邦跟周萍萍在厨房一直鼓捣着杂面馒头,果然,用热水泡过,又清洗了三遍的菜干,做起来好吃多了。
但是叶邦等了两天,也没有等到想要等来的人。
叶邦也不失望,或者说他早有心理准备。
趁着天气好,周萍萍帮手,把伤口的纱布拆了下来,叶邦突然问,“萍萍,要去县城大概需要多久?”
“走路需要两个时辰,要是搭着村里的牛车的话,需要半个多时辰。”周萍萍一边快手快脚的换上新的纱布,一边回答。
“我觉得我这伤口好的差不多了,该去城里找大夫看看。”
周萍萍迟疑一下,“去县城?县城的大夫,很贵的。”她打听过,上次隔壁村的狗子家摔断了腿,担心以后瘸了送到县城的医馆,结果花了五两银子呢。
五两银子,就是许多家庭一整年的收入。
“没事,我娘给我留了银子,够用了。”
“也对。”这伤着脑袋可大可小,后遗症可比断腿可怕多了。
“萍萍,那你等下帮我问问村里的周大爷明天赶牛车去县城不,要是去,我们就搭个顺风车。”周大爷家有老黄牛,平时也靠赶车贴补两个家用。
周萍萍答应了。
叶邦起身,去了他住的屋子,在靠近床边的石板下踩了又踩,听着声音不对,于是拿着小刀把石板撬了起来,下方静静的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罐子。罐子黑沉沉的,里边装不了多少东西。
但是等叶邦把罐子提了起来,才发现另有乾坤。
罐子下面,有一锭金闪闪的东西,还有五六块闪着银光的东西。
借着烛光,叶邦把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居然是一锭金子和六锭银子!叶邦开始回忆他之前恶补的古代常识,把银子翻过来看,下面没有钢印。
有钢印的都是官银,代表着是成色十足的真金白银,没有钢印的,就是民间自己做模,融的金银,这些金银多半成色不好。但是这里的金银,有十两金子,六十两银子,折合下来大概是一百六十两!
这些钱,要叶邦本人来说,连请人吃顿饭都不够,但对于大丰朝的叶邦来说,就是要赚上十年二十年才能拿到的钱!
生怕再发现点秘密,叶邦把黑罐子里的东西也打开,里边就放着施大娘临走交给他的五两散碎银子,一块块不规则的形状,这才是出身农家能攒下的钱。
真是,麻烦啊。
显然施大娘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出门还要给孩子留银子。叶邦摸索着把钱原样放了回去,把那散碎的银子拿了出来,掂量了一下,放进了新的荷包里。
一摸到荷包,他又想起了丢了的旧荷包,陈安明显知道什么又不想说的样子,他也不指望了,还是借着进县城的机会自己查明。
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报啊。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