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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0

      驳不得, 只能跟着一陌的话语,追悔当初的幼稚。

    一陌观察着卫玠的表情,发现卫玠并未反驳,一副受教知错的模样,便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只是语气更缓慢了一些,“沧浪筑内,你大张旗鼓,为太子联盟世家,看似壮大实力,实则将太子拉入漩涡。太子夺妻,你棋差一招,损了泰半卫家影卫,差点赔了自己性命,却将太子推入被废的深渊中。太子被废,你前去送太子,并为太子之事四处奔走,此事确实合了卫家子嗣守护王族的责任。可到底你所传播的流言被贾后所发现,一个错处,被人抓住,不过反手,太子死在金墉城,你差点死在贾后的折辱之下,即便你隐忍不死,可终究名声已毁。”

    一陌的话,虽然不带任何情绪,可如此的诛心,让卫玠握在身后的右手更紧了,但他追悔的心更深了,脸上有着落寞,也有着悔不当初的无奈。

    一陌见卫玠追悔的态度很是真诚,终是说了心声,“卫公子,贾后差人带你去长乐宫的时候,我曾想过助你离开。可终想到,你该要明白万事之间的个中要害与细节成败,故而撤回了部分的卫家影卫,只留下保你不死的两个影卫,待你幡然醒悟。卫公子,你曾被贾后如此按地羞辱却能活下来,说实话,你的意志、坚韧、隐忍令我意外。但,卫公子,恕我直言,即便你有信物,如今的你,难以但得起沂山死士少主之位,也难以承担得起护卫司马王族的重任。”

    卫玠因着一陌的话语,心中有了苦涩,他虽不知祖父卫瓘当年是如何陪同司马师阴养死士,又如何让死士如此死心塌地。但他知道,他将面临的便是一陌这群死士的试探。而这个试探,若是他赢了,他便是如愿以偿。若是他败了,便是魂归琅琊故地,就地掩埋尸体罢了。

    卫玠颤了颤唇,右手紧紧的握拳,保持着那绰约的风姿不变,直到找回自己的声音,才语带沙哑地说道:“如何的我,才有资格?”

    一陌本以为过卫玠这样的年纪,如此被他指摘,该是忍不住脾气,一脸愤懑,拂袖而去才是。这贾南风按地羞辱之后,自杀未遂、劫后余生的卫玠,却变成了一个能够承担得起指摘与指责的人,一个不似少年、已似中年的人。

    这样的卫玠,不似他年龄该有的沉稳和忍耐,让一陌软了心,他想知道卫玠到底有多么的执着,故而一陌未发一语,只是望着卫玠,以沉默给卫玠一次争取的机会。

    卫玠不死心的继续说道:“过去之事,我无法自辩,唯有自省悔过。但叔宝更想知道究竟如何的我,方有资格,不负堂主所期,不负我卫氏之姓?请堂主教我……”

    卫玠长袖作揖,大礼而拜,这一拜虽被一陌再次躲开。

    可是如此谦逊坚韧的卫玠,让一陌动了容,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若卫公子当真有心,不妨以五年为期限,博得公侯之位,再取天下美名,重现卫老先生当年的风采。如此,方不辱卫家门楣,不没卫氏之血。若是能成,一陌在此恭迎卫公子为少主,待君归来,参加传承者培训,待到事成,如信所誓,必当践诺,如何?”

    卫玠深吸一口气,望着一陌重重的说道:“未来之事,叔宝虽不知会如何,但终会奋力一搏。五年之后,再来此地,必定与君践诺。如此,叔宝告辞。”

    言罢,卫玠抱拳作揖,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却被一陌叫住了去路。

    一陌望着卫玠的背影,恍惚之间又回想起了卫老先生的模样,在他七岁便将他养在自己身边的卫瓘老先生。卫老先生给了他这个孤儿活路,也给了他生路。

    那年他也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便在卫老先生的培养下,成为了沂山死士最杰出的堂主,更成为了死士之中最有话语权的掌权人。

    太熙元年的杨骏之乱,一陌亲自带着死士入了卫府,本打算将卫老先生连同卫氏后人都带走。可卫老先生却说,沂山死士的存在是为了保护王族而不是被守护者公权私用。

    一陌甚至还记得那一天,高阳烈日的那一天,他跪在卫老先生的书房内,只为了乞求卫老先生逃开楚王司马玮的屠刀。

    可卫老先生为了护住卫氏一门的忠烈,为了护住他本人只做纯臣的气节,为了护住沂山死士的纯粹,宁愿卫玠公子被人下毒也不愿轻易化解,宁愿卫家一门为了朝局安稳而赴死,也不愿金蝉脱壳。

    一陌与卫老先生相持许久,卫老先生终是松了口,允许他带着卫璪与卫玠两位小公子逃出。他记得自己充当马夫,将两位公子带到师兄宁云子处控制毒素,却不能化解毒素的愤恨与心痛。

    那天是他三十而立后,第一次如此痛苦,却只能忍住声音,让泪水随风飞去。

    他驾着马车的手都是颤抖的,只因为他知道,距离卫老先生越远,他们生死之间的路途越远,此生再难相见。

    他的启蒙恩师,犹如父亲一般的恩师卫瓘,就这样,因为气节,因为责任,因为荣誉,因为家门,死在了楚王司马玮的屠刀之下。

    而他则是受了卫老先生的嘱托,若是卫公子有朝一日前来沂山,便是天命使然,定要给卫公子解去余毒。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