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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

      字:“我看看这写的都是些什么……”

    “阿三。”卢定涛沉下声打断道,他有些不悦,却并没有被激怒,反而被惊醒了——曾经劝告别人“这些字不属于你”的他,真正遇到了类似的处境,反倒自己把自己代入到那些言论中、代入到“该死的杀人犯的儿子”的身份里去了。

    “你很不客气。”卢定涛放缓了语气,他知道阿三是对的,自己现在的思路又何异于将那些墙上的红字全盘照收呢?也许,他只是自己把自己当成了罪人,娅枝依然将他视为爱人,阿三依旧将他当作朋友,通情达理向妈妈和向爸爸也绝不会迁怒于他,在这对夫妇的眼中,他还是那个懂事的卢家儿子、总是照顾他们家娅枝的人。

    至少房间里的五个人当中,除卢定涛在外,余下四人皆是清醒的。但卢定涛彷徨,自有他彷徨的缘故,房间内是如此,一旦出了这房间,外面又是怎样一番光景?街道、报纸、法庭……其他的人会怎样看待他和娅枝之间怪异的关系?如果他因为父亲而承担这些看法都是不合理,自幼敏感又娇纵的她,因为他而承受无端的苛责,又算是什么呢?

    卢定涛又看了一眼手表,同时听见娅枝的声音:“看来,他不会来了。”

    她又说:“结束了。”

    娅枝的声音很平,却并非冷静释然的那种平,而是像一个从舞台一边移动到另一边的木偶,有手有足,却无法靠它们使上力气,唯有被细绳牵拉着,平平地移动。

    好像,在刹那之间,被指向七点钟的时钟抽去了灵魂。

    卢定涛终于出现在娅枝面前,他说出第一句话:“对不起。”

    娅枝望着面前的人,难以置信地左右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目光这才转回到卢定涛的脸上。

    嘴角牵动嘴唇,嘴唇又呼应着眼睛,娅枝笑了,发光的眼里却流下泪来。

    “这么长时间了,”坐在地板上的她向他伸出手:“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真心的话,是不是?”

    她又说:“其他的都是骗我的,故意气我的,还有吓唬人的,我知道。”

    卢定涛回过神时,娅枝已经身在他怀中了,他看不到自己的双手,却感觉得到它们竟然不受控制地将她拥紧了,每一个指节,都在微微地抖。

    卢定涛连忙松手,娅枝却依然要把眼泪往他领口上蹭,原本白且平整的白衬衫被她粘着油漆的手抓过的地方,留下了许多皱巴巴的红掌印。向妈妈忍不住出言提醒:“娅枝。”

    卢定涛握住娅枝的手,顺势一牵便拉着娇小的女子转过了身,老实地和他并肩站着了。卢定涛歉意地朝向妈妈和向爸爸那边看去,点头向长辈们问好:“叔叔,阿姨。”

    “娅枝,一直在等你。”看到女儿喜笑颜开的样子,向爸爸也不再能绷得住脸,他微笑着,出言解围。

    钟表指向八点整,距离开庭还有一小时。

    “来不及了,”卢定涛整理外套,让西服的衣襟遮挡住被弄脏了的衬衫:“我们一起走,或许赶得上。”

    “你不能缺席,先走吧。”向爸爸看着卢定涛,拒绝了他的提议,又补充道:“我们只是旁听,可以弃权。”

    “您……”卢定涛望着娅枝的父母,欲说些什么,却最终将许多话咽回了喉咙之底:“我先走了。”

    能够被他们宽容相待,对卢定涛而言已是太够。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再对娅枝承诺任何事,都像是在向她的父母要求相应的承诺——要求他们把女儿交给自己,要求他们完全原谅他,要求他们像对待曾经那个邻家少年那样待他。

    简直,得存进尺得可笑!卢定涛想,娅枝的父亲主动地避免了与他在法庭上相见,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在大度的长辈们面前,他尚无资格挣扎,也无办法挣扎。

    “定涛啊,”向妈妈忽然叫住卢定涛,她缓缓地说:“你先去,我们等你。”

    “什么?”娅枝一时没有听明白。

    “我们正好把这里收拾一下。”向妈妈俯下身找抹布,也就避开了卢定涛不可置信的眼神。

    向爸爸没有阻拦妻子,他回头看着卢定涛:“另外,我们家,还是要随时来啊。”

    “好……”卢定涛艰涩地答应。

    卢定涛转身离去时,感到太阳穴处灼烧般地热,抬手触去,指尖所及是一片湿润。

    他的手指缓缓地向鼻梁两侧摸去,又引着两只手覆在脸颊上,卢定涛低下头,停住了迈向路口的脚步,他惊异地意识到自己竟在流泪。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泣的,也不太清楚哭泣的缘由是什么,是单纯的悲伤,是欣慰,还是感激?

    出租车离法院近了,卢定涛侧身远望这栋白色的建筑,忽然觉得它也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凝重。车行驶着,他望见许多身着正装的人出出入入,又看见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在劝说两个穿白色文化衫的拉横幅者。

    情况比想象中好些,也许,从这里到法庭的路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卢定涛惊讶于自己的平静,这是一次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