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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什么材料?不对,你是在这里等我吗?”卢定涛有些莫名其妙。 “我来向你道谢,”娅枝不好意思地低头,掂量着能否一口气说完:“谢谢你昨晚救我妈妈,也谢谢你陪我哭让我拿衣服擦眼泪,谢谢你这么多年……” 谢谢当年的不放弃的你,也谢谢现在全然一新的我。 “这样啊,不过……”卢定涛被眼前人慌张的样子逗笑了:“赵先生收到通知,来拿银行给老客户的中秋礼物,就领盒月饼而已,你这样子折腾人家我一会可得好好解释。” “啊?”这下轮到娅枝莫名其妙了:“那…… 我就是怕你先去接待他们,不是,我不是怕等,是怕再等一会就没勇气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先接待他们,让你等?”卢定涛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向娅枝你有没有良心啊,你说说这些年,我哪一次不是先管你的?” 娅枝还真走马灯地回忆了一番,好像果真如此,卢定涛的毛病不就是管她管得太多了!娅枝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念高三时,卢定涛既要完成他自己繁重的作业,还替她写了长达四页文采斐然的演讲稿,找借口翘课送到初中部;她从未听说过卢定涛大学期间谈过什么女朋友,约会娱乐似乎并不在他的日程当中,每周雷打不动的电话却总是准时在她桌头响起,那一头的远方,卢定涛边自习边听她汇报学习情况;还有,这样一想,当年她被卢定涛打屁股的时候,连哭带闹还拳打脚踢,打人的似乎比挨打的更累? 胡想什么呢?娅枝后来严厉地告诫自己,不能被卢定涛这种邪教一般的存在给洗脑了,别的事感谢他可以,那件事不可原谅! 也许是向妈妈顺利出院的缘故,娅枝今天的心情格外轻快,她对着楼下的防盗门大喊:“我回来了!” 声控灯一层层亮起,正好点亮娅枝家所在的四层,在秋风与夜幕中燃起层层暖意。卢定涛难得见到娅枝如此兴奋的样子,环绕他们的是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熟悉的院落和居民楼没有跟着人事变动而变化,一草一木依旧通人性,邻里间还是像十年前一样热络。卢定涛一家搬离这里好几年了,每每送娅枝回家,站在这栋楼下时卢定涛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人生圆满之感,就连站在颁奖台上和接到学位证时,他的内心都不如现在的充实。 卢定涛忽然想握娅枝的手,他的指节稍稍一动,却猝不及防地被娅枝回抓住袖口。 “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 卢定涛像是忽而被拉回现实,抬起的手肘缓缓落下,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回答:“你姐姐去世是92年,我是91年出生的,我婴儿时一定见过她,但不可能有记忆了。” 娅枝奇怪卢定涛为何突然严肃,更疑惑他为什么对年份记得如此清楚。她点点头:“我时常在想,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人。” 终于,卢定涛握住了娅枝的手,察觉她没有挣扎,便握得更紧,连露在外面的冰凉指尖也一并裹紧掌心的温度里。 “听我说,无论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都一定希望你过得好。所以,不要再多想这些事。”卢定涛回答得笃定:“天凉了,早点回去吧。” —— 头上的钟表指着八点钟,钟表下的饭菜显然没有动过。 向妈妈看见娅枝进来,先微微起身又坐下。 “妈妈,刚出院就不要再折腾了。不是让你去赵叔家一起吃饭吗,赵姨呢?” “你姜叔打电话说今天过来看我,现在还没到。”向妈妈看着娅枝。 娅枝顿时明白了自己进门时,向妈妈为何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居然是因为进来的人是女儿而失望。娅枝忍不住笑出了声,向妈妈从小就把她盯得死死的,巴不得女儿一辈子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也会有看腻了自家闺女的一天,姜叔的魅力还真不小。 “你笑什么?”向妈妈嗔怪地白了女儿一眼,声音却低了下去:“就是担心他路上出什么意外。” 娅枝还想乘着轻松的心情再说点什么,姜叔正好来了,娅枝便去开玄关的柜子,找男式拖鞋时心想,原来妈妈不知何时也把新钥匙给了姜叔呀。 “实在不好意思,加班。”姜叔脱了大衣,就露出里面的制服来。 “明年就退休了,还贪那功名不甘歇着。”向妈妈的话既像是抱怨,又像赞许,也许两者兼有之。 “这次倒不是我情愿,”姜叔解释道:“这件事影响太大,一大批旧案都得重新调查,干不干由不得我。” “也是,”向妈妈倾斜茶壶,茶水就优雅地流淌到杯中:“要是不了结,恐怕你退了休也要接受调查呢。” 按理说,这时候娅枝该识趣地关上卧室门,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但听到“这件事”三个字,娅枝鬼使神差地将房门重新推开一个缝,让对话滑过瓷砖和木地板传进耳朵里。 后面的话却再和“那件事”无关,姜叔关心昨天向妈妈发病的事,反复叮嘱她按时吃药,不要操劳云云。娅枝失望地戴上耳机,她不是不愿姜叔关心妈妈,却终觉得这个男人无趣了些,在轻音乐声里她自然地想到了爸爸,那是一个全然不同的男人,清瘦儒雅,是L市重点大学教授,文史界颇有名气的学者,每次小娅枝去找他时,他会给她讲历史故事,会跟朋友们开有学问的玩笑,甚至还会用俄语唱苏联时期的民歌。
第十六章 出场
但爸爸不会将她轻易地举上肩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