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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射月现在妖力大减,若是化了形,便不足以施展其他妖术来保护他,她也不打算再隐瞒,只好和盘托出:“公子,倘若射月不是人,你会嫌弃么?”
“不是人?”荆奉宇听说过先前那些关于元真观及小太后之类的谣传,不过从未信以为真,只是他现在看着射月脸上那银白色的鳞纹,心下生寒,“你是妖?”
射月看出他的恐惧,便在他一尺开外驻足,泫然欲泣:“公子,我虽是妖,可我待你的心绝无假意,否则我也不会倾我所有修为救你还阳啊。”
荆奉宇脑袋渐渐清醒,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干净的寝衣,又看向旁边地上那些沾了血污的衣裳,难以置信:“……我中箭不是做梦,是真的?”
射月点点头:“州判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那晚你被抬回来,脸色紫黑,已是撒手人寰,现在已过去两日,我担心再有人来害你,不敢离开半步。”
荆奉宇怔怔听着,他显然没想到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竟会在自己身上发生,他盯着那张美丽却妖异的脸:“我已是死了一回?”
“是啊,这是那支毒箭。”射月将那用白布包好的箭递来,“这上面的毒不是西南方常见的毒,而是一些官家常用的名贵毒药,你得罪了哪个贵胄不成?”
荆奉宇没有去接那箭,而是盯着那泛着冷光的箭头,恍然回神:“该不会是……已经被查到了?”
射月没听明白:“什么?”
“我在京中生活二十年,从未结下仇家,荆家在官场也是如履薄冰,再如何也轮不到我这个远贬边陲的养子身上。要用这样的手段暗杀我,只有……”
荆奉宇喃喃自语:“我的身世,被当今皇上发现了……”
☆、32.
一再追问下,荆奉宇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的出身暗示给她,射月听罢,眉头微微蹙起:“这么说来,你是先帝的遗嗣?”
荆奉宇想起黑暗中射来的那支箭,伤口分明已痊愈,可他还是觉得心口隐隐作痛:“我从没有引此为傲,这是我和我母亲的耻辱,我原本打算一直到死都不再提起……”
射月叹道:“你不提有什么用,只要你骨子里流的是皇嗣血脉,当今皇上就会将你视为肉中刺,他已经下手了,如果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你不如效法他造反,毕竟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荆奉宇一听那造反二字吓得一惊,他从小被父亲教导着君为臣纲,因此立马摇摇头,这是下意识地拒绝。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重顾虑:“这样岂不是置我母亲的名节于不顾么?她本是受辱的可怜人,那样年轻就郁郁而终,我没有孝敬她就罢了,还把她这段耻辱的往事公之于众?”
射月却是气性大:“那自此以后,你只能隐于深山老林躲躲藏藏,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这样就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了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能躲到哪儿去?倒不如我助你大干一场,即位之后为你的母亲堂堂正正地要一个名分牌位,受天下人崇敬。”
“你助我?”
荆奉宇看向虽满面妖痕但到底是位弱女子的射月,眼中有犹疑有挣扎,但已经不像方才那般恐惧。
“而且这位逼宫篡位的皇帝若不见你的尸首,定然存疑心,届时你觉得他还会重用你的父亲么?荆府一门会得到善待么?还有……”
射月话说半茬,突然止住了,她不想提起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然而他却是自己提起了:“对……兰妹妹将要成为他的皇后,我若是死了,他兴许还会放过荆家一马……”
“不可能!”射月见他越发消沉,立马果决道,“你以为他为什么选中了荆家结皇亲?他也担心这个秘密外露之后他坐不稳那皇位,所以以皇后为人质要挟你们一家罢了,不管你死不死,你的兰妹妹到他手上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可想而知……”
其实她说的这些,自己也不确信是否为那皇帝所计划的那样,但只要荆公子处于危险中一日,她便跟着神思难安,他们妖物都是这样,感知到危险便不能坐以待毙,必得反击,她才不管什么君君臣臣之类的仁义。
荆奉宇沉吟了片刻,终究似乎为某一个原因动了心:“射月,你要如何助我?”
射月抬手一挥,将他的模样大变了一番,从一个美目俊秀的年轻人变为一个年过半百的粗野农汉:“我先你一步回京,探看皇帝动静,你以此貌骑院后好马上路,一路上将先帝有个私生子在世的消息沿途传播,我将命我的子民们一路护送。”
荆奉宇显然不知她是什么妖:“你的子民?”
西南边陲本就是蛇虫盛行,射月微微莞尔,眼眸中明光闪烁,荆奉宇便听见房梁上传来嘶嘶窸窣,抬头一看,竟不知何时跑出这么多蛇来,盘踞在房梁上,花花绿绿,都朝他吐着红信子。
“你是蛇妖?”荆奉宇脸上震惊,心中则更是一阵犯恶,他竟是与一条蛇共度了那么多夜的床笫之欢,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