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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肤色上,格外显眼。
乐师的手指在琵琶上弹剔滚抚,一阵急促的乐声让众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吴茱萸旋转着,如同崔贵妃方才那样,舞衣褪下,不同的是——吴茱萸竟仅着寸缕,雪堆半露,纤腰盈盈,腰下的舞裙仅是两片轻纱,纤长白皙在舞动之下若隐若现。
更妙的是,脐下一寸处,有一只红蜘蛛的刺青,此时仅被掩住尾部的一小截,半遮半露,更惹人遐想。
随着舞姿变换,那红蜘蛛仿若下一刻便能跃出来似的,既妖且媚,让人明知不能细看,却不舍得移开眼。
宫人们齐齐惊呆了,太监、宫婢盯着这舞得兴起的小太后,眼儿都忘了眨,嘴巴张得能塞鸡蛋,年纪小些的,皆已面红耳热,屋顶上负责撒花瓣的一位太监看得入神,不小心跌了下来,一篮子花瓣全数倾撒,漫天纷飞。
吴茱萸手中缠着丝帛,这对她来说丝毫不难,寻常蛛丝使得熟练,舞起这长丝帛自也拿手,她媚笑着朝萧鸿煊抛出去,不出所料,他眼虽未眨,手却是接住了。
她一手攀着那丝帛,脚尖一点地,旋身借着他手中的力气,就这么旋转着,顺势靠进了他怀里。
四目相望,吴茱萸看出他眼里无处可藏的炽热火焰,丝毫未惧,笑得肆意:“如何?”
萧鸿煊盯住这个长着美人模样的毒物咬牙切齿,半晌只挤出两个字,掺杂着似是入骨的恨意:“妖孽。”
吴茱萸自认目的差不多算是达成,轻巧地从他怀中离开,捡起外裳一披,朝宫人们得意道:“哀家跳得还不错吧?”
这时,失了魂魄般的太监宫婢才回过神来,捂着眼睛背过身去:他们刚刚都看见什么了?太后跳那样大胆的艳舞,还跳进了皇帝怀里?他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活不到明天了?
乐班也像是招回了魂,不禁齐齐看自己的手:刚刚那可怕的靡靡之音,他们是何时习的谱?
吴茱萸顿觉扫兴,撇撇嘴:“一群不懂欣赏的老古板。”便潇洒地回去了。
萧鸿煊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圈丝帛,攥在手中,面上虽无波澜,实则已心如乱麻。
“皇……皇上?”
已经被吓得跌坐在花瓣堆里的崔贵妃美目含泪,很是委屈地唤他。
萧鸿煊看了她一眼:“贵妃的舞很不错,早些歇息吧。”待回身,他又想起了什么,朝大太监吩咐:“告诉众人,太后自先帝崩后神智失常,勿要引以为怪。”
大太监今日开了眼,此时开口半天才结巴出四个字:“老奴遵命。”
半夜,德音殿的始作俑者睡得香甜,贵妃苑的崔贵妃哭湿了枕巾,而紫宸殿的萧鸿煊被噩梦惊醒,自龙榻上翻身坐了起来,大口喘气。
他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他不敢低头看,下榻径直走到案边,拿起凉茶茶壶兜头浇下,让自己从梦中的情境彻底解脱出来,梦是醒了,可只要一闭上眼,他仍看到那个娇笑着望向他的女人,那个跃动得仿佛下一刻就跳出来咬他一口的红蜘蛛,还有那半掩半露的雪白……
凉水自萧鸿煊的鼻尖滴落,他一怔,随即震怒,狠狠把茶壶摔在了地上。
听到脆响的大太监立马吓得跑进来:“皇、皇上?”
“滚!”
萧鸿煊扯了扯寝衣领口,试图按捺下这股燥热,他觉得自己怕是疯了,那个女人……那个妖孽!他堂堂天子,竟然在梦中也逃不开那个妖孽的玩弄?!
他的目光扫到案上那红色的丝帛,鬼使神差的,他竟伸手想去碰它,直至触到那柔软的一瞬间,才仿佛被火烫了,浑身一震。
大太监在外间守着,正要重新打盹儿,怀里却被扔进了什么东西。
“拿去烧了。”
大太监一看,竟是太后的丝帛,他低头应下,眼睛不小心瞟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地方,踌躇着提议:“皇上,要不要召哪位娘娘来……”
萧鸿煊眉头一拧,寒如刀刃的目光瞪向他:“滚。”
大太监抖抖索索地退下:“是……”
☆、14.
下了朝,萧鸿煊没有往勤政殿去,而是回到了紫宸殿,国师隋远鹤已在等着他了。
他坐上明黄圈椅,脸色很难看,不仅没睡好,心情也很差,隋远鹤看出这一点,低头不语。
“朕赦免了你师父的罪,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想重回国师之位是不可能,朕将他贬为庶人,不得进仕。”
隋远鹤抱拳谢恩:“贫道谢皇上隆恩。”
若非这个妖孽实在难缠,他是真不想把那个疯子老道请回来,此人虽有降妖的本领,却放荡不羁,疯疯癫癫,也就老皇帝那么蠢笨,才相信他会炼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把他当神仙一样供着,实则是妖言惑众罢了,从作风上看来,这老道与那妖孽倒像是一路人。
萧鸿煊再次警告:“朕不过给他一个除妖的机会,别以为就得了免罪金牌,倘若他再有忤逆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