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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水一场空啊!
这造反的珩王可比先帝难糊弄多了,吴有为原先还担心他会看先帝的小皇后不顺眼,直接杀了,他们吴家跟着遭殃,没想到还让她当上个小太后,也没褫夺他国公的爵位。
小太后还能有何用!在新帝的施舍下苟延残喘罢了,能帮上吴家什么?吴有为一想起这个就悔得肠子青,早知道珩王要造反,他就把这女儿在闺中多留几年,当新朝的皇后好了呀!
“老爷,宫中太监来传话,皇上要召见您。”
吴有为吓得脸色都白了,他这两天在朝堂上一直谨言慎行,力求和先帝撇清关系,对新帝那叫一个感恩戴德,眼下正值晌午,他怎么突然要召见自己?难道是今天在朝上说错了什么?
他两股战战地来到勤政殿,叩拜大礼:“微臣参见皇上。”
萧鸿煊从高摞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这个趴在地上筛糠似地抖的鼠眼男人,真不知道他这副猥琐长相是如何生出那样美貌的女儿的。
“吴国公免礼。”
他放下手中批阅的朱砂笔,随口道:“今日召你来不为国事,不必拘谨。”
他这一说,吴有为更拘谨了,若为国事他身为谏议大夫还能口若悬河一番,怕就怕问私事。
吴有为擦了擦汗:“是。”
“早前听闻你那小女儿——就是如今的太后,才名盛冠京城,不知在闺中请的哪位老师、学的哪几本书啊?”
吴有为一听竟是问起自己那无用的棋子,颇有些纳闷,如实答道:“太后在闺中时,只得女先生教授女四书。”
萧鸿煊嘴角一垂,显然是不信:“哦?既是熟习女四书,那行为举止该当和顺温柔才是。”
吴有为对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淑女十分自信:“那是当然,茱萸……哦,太后她在闺中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庄从容,文静娴淑,从未见她对谁大声过一句,京城小姐们齐聚的赏花会上,众人都称她为闺秀之典范。”
萧鸿煊听他这般吹嘘,若没亲眼见过那个悍妇是何等猖狂,他都快信了,于是冷笑:“朕竟不知,闺秀之典范会将朕的贵妃踢到吐血。”
吴有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皇帝正冷冷瞪着他,模样不像开玩笑,忙一下子跪倒在地:“皇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后在闺中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扑蝶玩时也不忍用力,怎么会……怎么会踢人呢?”
话才说完,吴有为再如何愚钝,也反应过来了,八成是这新皇帝顺利登基后,终于看那小太后不顺眼,想借个由头处置了她。
早知道他刚刚该少说两句的,这下子不知会不会引火烧身。
“误会?”萧鸿煊想起昨晚上自己当着宫人的面出的糗,便恨得牙根儿痒痒,“自先帝崩后,吴国公还没进宫见过太后吧?今日既然来了,不如随朕一同去,给她请个安?”
这岂容吴有为拒绝?他只能瓮声答是。
德音殿中,吴茱萸正在品尝时令瓜果,从前在山中,她都是就地取材,有浆果就吃浆果,没浆果就喝露水,用来清清食荤饮血的肠胃,可惜野生的果子难免酸涩,而宫里的这些据说是瓜农精心培育的,个头又大,籽儿又少,汁水多,果肉甜,实在是比山林里的果子美味多了。
她吃得满嘴红汁,门被兀地推开,是萧鸿煊气势汹汹地进来,后头还跟着个人。
吴有为看见这座上坐没坐相的女子撸着袖子捧着瓜正吃得欢快,瞠目结舌地跪了:“微臣……给太后请安!”
这绝对不是他那个知书达理的小女儿!
那天那个老皇帝在凉亭里强占了她之后,她瞧着神智就不太对劲,他掏心掏肺地好生劝说,才让她恢复了原样,只是一直到立后大婚当日她都闭门不出,再加上新婚之夜先帝猝死珩王逼宫等冲击,她再如何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八成遭不住这些,受了太大刺激,疯了!
吴有为这时才隐隐为她心痛,眼睁睁看着苦心经营、精心调|教出来的淑女典范,就这么毁于一旦!好比画师耗费心血的作品被撕毁,从价值连城变得一文不值,女儿啊,为父也快疯了!
吴茱萸放下瓜皮,接过宫婢递来的干净帕子拭了拭嘴角,睨视地上的人:“你哭什么?”
萧鸿煊回头一望,果然看见吴有为一抽一抽的,袖子湿了一片,他也纳闷道:“吴国公,看到小女儿吃好喝好,欣喜得落泪了?”
吴有为忙把湿了的袖子撇到内里,朝皇帝磕头:“微臣只是……只是看太后她变化实在太大,有些惊讶。”
萧鸿煊冷哼一声,见小太后面不改色,继续拿香瓜啃了起来,只好抽着嘴角提醒:“太后,你的父亲特地来看望,你怎么也不赐座呢?”
吴茱萸看也不看他,专心吃瓜:“我倒是觉得,他更喜欢跪着。”
吴有为不敢抬头吱声,就这么伏在地上。
萧鸿煊却一拂袖,跟她唱反调:“吴国公,免礼起来吧。”
吴有为哆哆嗦嗦地起身,又很是惋惜地看了一眼座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