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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
年轻太医显然没预料到她竟会这般,吓得慌张低头:“是下官失态了。”他抬袖擦了擦泪,重新摆好脉诊,搭上她的手腕闭眼诊脉。
萧鸿煊只是咳了两咳,其实内心已经笑得差点喷茶,这奇女子,对自己前情郎都如此凶悍?
诊完,年轻太医稳着声线回禀道:“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可能因为心力交瘁,故而偶有晕眩症状,下官开两副安神的汤药吧。”
吴茱萸敷衍地嗯了一声。
萧鸿煊趁太医临走前,补上一句:“丛太医,皇后初登中宫突遇新丧,实在可怜,你可得取好药调理,免得她再受惊扰伤神。”
太医听这话,更觉得悲从中来,心如刀割,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萧鸿煊又道:“柳莺,去送一送丛太医,皇后的身体你该多上些心。”
柳莺听出怪罪之意,忙应一声是,跑出去送太医。
偏殿之中只留他们二人,吴茱萸刚刚听到他称呼那人为丛太医,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她还记得吴家小姐上吊前念叨个不停的“丛郎”,怕不就是这位丛太医。
而从刚刚萧鸿煊的表情看来,他对两人的交情分明也有耳闻,特地留下来作壁上观,看好戏罢了。
她端起茶盏,茶已经凉了,正好浇进肚子里灭灭火气:“你知道多少?”
萧鸿煊眉梢一挑:“不多不少,伯父新娶的继后,我总该调查清楚底细才好,对吧?”
吴茱萸冷笑,从茶盏后抬眸瞪着他:“调查我有什么用,反正你该逼宫还是逼宫,该造反还是造反,若我多几段私情、有几个姘|头,你还能不反了不成?”
她话说得难听,萧鸿煊嘴角一抽,冷眼看她:“皇后,茶凉了,喝多会闹肚子。”
吴茱萸站起身,踱到他跟前,猝不及防地把剩下的半盏茶水全泼在了他身上,连带那细碎的茶叶,一概不剩。
茶香氤氲,她微笑开口:“多谢珩王关切,本宫赏你了。”
送完丛太医的柳莺正要回来,看见满身湿淋淋还沾着茶叶梗的珩王黑着脸从偏殿出来,吓得忙躲到柱子后头。
……皇后娘娘胆子可太大了吧?!那是将来的新帝哎,据说城府深沉、诡诈毒辣,万一哪一天皇后把他惹恼了,岂不是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柳莺有些想哭:皇后娘娘不怕死,她怕呀!
终于到了新帝即位的这天,据说大典很热闹,朝臣激昂程词,明显对先帝的荒淫无度、懈怠朝政不满已久,而这位新帝从小资质聪颖,决策果断,论政行事也颇有其父老珩王机敏勤勉的风范。
不过吴茱萸对这些都没有情绪波澜,她安静地待在德音殿里——新帝登基,她如今就是太后了,从皇后住的栖梧殿搬到了德音殿,大小不变,依旧宽敞,宫人问她如何布置,她的要求也很简单:灯要少,帘幔要够遮光,屋里摆两盆水植,保持潮湿。
——就像她以前待惯了的蜘蛛洞一样。
现在,她在这新居住得还算舒心,除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大麻烦——萧鸿煊新册封的崔贵妃,这个看似娇媚动人却聒噪异常的女人不知起了什么意,非要来给吴茱萸请安,吴茱萸本以为她请完安就走了,没想到她赖在这儿说个不停。
“太后,您这屋子也太暗了,臣妾知道您心里苦闷,可您还如此年轻,切不可从此消沉下去啊。”
吴茱萸品着宫婢新沏的花露茶,据说是采清早晨曦未亮之前的花瓣露水,再加以烹煮,忙活好几个时辰才能得这样一碗,这味道跟她以前最爱吸食的花汁差不多,很是让人怀念。
崔贵妃见她不理自己,从忧伤状转为痛心状:“太后,您不要难过,您若觉得无聊,臣妾可常来陪您说话,还请保重贵体呀!”
吴茱萸夹起一片如意酥糕细细品尝起来,人类的美食还是很值得留恋的,这酥糕甜而不腻,蒸制而成,两面洒以杏仁粉和细红糖,色泽诱人,入口即化。
崔贵妃又没得到回应,她急了,扑上前来夺过她的筷子,情真意切道:“太后,您要爱惜自己,即便再伤心,也不该暴饮暴食啊,您有什么苦什么痛,跟臣妾倾诉就是了,臣妾愿意为您分忧!”
吴茱萸见半拉酥糕从筷子尖掉下去,碎了一地,她眉头一皱,拎起裙摆,抬脚直接冲她心口踹了过去。
“哎哟——!”
当晚,萧鸿煊没去后宫,反而来了德音殿,吴茱萸听到宫人通传,不满地蹙眉:“让他滚。”
萧鸿煊才不忌惮她这个太后,直接进来了:“听说你今天给了崔贵妃一记窝心脚?”
灯光虽然微弱,吴茱萸也能看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笑意:“我打了你新册封的贵妃,你还这么高兴,若是叫她知道,怕是比挨窝心脚疼十倍。”
萧鸿煊本来就允诺过崔麒勇,事成登基之后封他女儿为贵妃,这个交换条件对他来说没什么坏处,反正他也没打算让她留下子嗣,更没有什么感情。
比起那个嗲声嗲气的贵妃,他倒是觉得这个居然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