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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家人这个词。
在陆家老宅,他是寄人篱下;在陆家,他又是冷冷清清的一人。
许久没有听见男人的回答,温渺狐疑地抬起头,却见男人唇角微扬。
陆珩移开目光,自嘲道。
“一家人?”
他抬眉,视线在女孩脸上掠过。
温渺是跟着司机一起出门的,所以陆嫣下午遇到温渺的事,陆珩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包括——
那张机票。
不管温渺收没收下那张机票,她今天都不可能离开南城半步。
从决定将女孩带进陆家的那一刻开始,温渺的一言一行就都陆珩的眼皮子底下。
他有条不紊不动声色操纵着一切,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思及此,陆珩低低笑了一声,他抬手,粗糙的指腹在女孩眼角划过,抹去了一滴雨水。
男人声音蕴着笑意:“渺渺,不会有人想和我成为一家人的。”
因为没有谁——
会和一个疯子做家人。
他的视线慢慢转到身后的墓碑上。
陆珩抬眸,唇角微勾。
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雨声依旧,雨势越来越大。
陆珩揽着温渺踱步至车前时,刚好远处有钟声响起,隔着雨声听得并不真切。
咚、咚、咚——
新年的钟声响了。
陆珩脚步一顿。
他勾了勾唇,目光慢慢上移,落在不远处的墓碑上。
这钟声于千万人而言是新生的象征,于他却恰恰相反。
一下又一下的,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脚步停顿间,温渺听见旁边的男人道。
“你听,丧钟响了。”
......
......
“莫建群,你是不是又想去找那个女人了!”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男孩上楼的脚步一顿,陆珩稍稍抬眸,往楼上父母的房间扫去一眼。
房间大开着,依稀还能看见门口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箱,此时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从发现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后,陆嫣的面孔就彻底变了。
以往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爱痴狂,疯疯癫癫的女人。
楼上的吵闹声依旧,陆珩没再往前,只冷眼看着楼上的动静。
今晚是除夕夜,餐桌上还有佣人特地做好的团圆饭,然而到现在却不曾动过半分。
陆嫣说让他等父亲回来才可以动筷子,然而陆珩等到现在,却只等到了父亲回家收拾行李的消息。
“莫建群,我告诉你,离婚是不可能的!”
陆嫣咬牙切齿,声音狠戾:“只要我一天不离婚,那个女人永远只能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疯子!”有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那声音陆珩并不陌生,是他久未归家的父亲。
“我告诉你陆嫣,这婚我离定了!”
莫建群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咬着后槽牙道,“不管你签字不签字,我都不会踏进这个家半步!”
“莫建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如果不是陆家,你以为你有今天的地位吗?”
陆嫣眼角泛红,她哽咽吼道:“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那些画能卖得出去,你真当自己真的是大画家呢?”
“你的那些画展,如果没有我支持,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办得起来?我告诉你,只要你踏出这个家一步,我保证从明天开始,南城不会有一个人敢买你的画!”
“就连南大大学教授的位置,你也想都别想!”
“你......不可理喻!”
“砰”的一声,房门被莫建群甩在身后,他气汹汹从房间出来,一低头突然看见楼下客厅站着的儿子。
那是和陆嫣同姓的儿子。
入赘陆家,莫建群连儿子的姓氏都无权利决定。
自从进了陆家,莫建群这些年都在陆嫣眼底下忍气吞声活着,不敢出半点差错。
好在他还有半点才华,这些年浑浑噩噩过着,也混出了一个大学教授的名堂。
莫建群平时在学校授课,在外面也有自己的画室,只是规模不大。
陆嫣向来对他看得严,通讯录除了学生的联系方式,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女人的电话。
虽然是低嫁,然而这些年莫建群对自己的听话多多少少让陆嫣有了不少面子。
每次聚会,其他的闺蜜好友多少都会埋怨自己家老公外面不检点,女人众多,应酬又是应接不暇的。
只除了陆嫣一个。
莫建群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根本没时间在外面找女人。
所以陆嫣一直引以为豪,她不缺钱,只需要一个对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