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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建筑物的门窗迫于剧烈震动,竟是纷纷破开、一时间窗子漫天飞打。
一片薄窗子不长眼地蹭过唐糖耳畔,剐着她的脖子就这么狠狠打过去。一时间血流飞溅。
纪陶恼了:“你不……听……话。”
唐糖已是血泪模糊,只是一味摇头:“我为什么要听话。”
整个地面陷落成个巨大的凹坑,扑落扑落的翻板声听起来愈发瘆人,赵途玖的杀猪声渐弱,他的秃鹫脑袋都快看不见了,纪陶的声音亦如将熄的火光:“齐王殿下……你是吃素的么?劳烦帮我扛走糖糖啊……”
他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按住唐糖血流不止的脖颈伤处,淡淡对着她笑,轻抚着道了最后一句:“鼻涕妞,你得信我,三哥哪一次……扯了谎?”
赵思危上前欲拖开唐糖的时候,这个不要命的死心眼正打算随了纪陶将自己的身子塞下去拉倒,发现与纪陶交缠的臂膀被强行拆开,她挥肘照着身后就是一个狠撞。
赵思危何曾被人下过这种狠手,撞上的还是左眼睛,一时眼角都渗了血。
那最后一击教唐糖浑身绵软下来,双腿渐渐失了气力。
她最后是被一双冰冷的臂膀夹走的,她昏昏沉沉,无力反击,后来才听那地狱般的声音道了一句:“弟妹,纪陶走了,天塌地陷,西园的宅子一并……陷下去了。”她就那样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还是那个声音,依旧是一模一样的说辞。
唐糖不愿信,闭上眼睛,面上濡湿,黑暗里漫无前路。
她默默掰着手指头算:三哥有哪一次,扯了谎?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是结局……
。
。
的话
当然会挨打
还有两小章吧
☆、未归人(一)
月穷岁尽,京城的除夕与哪一年都并无不同。
无论大雪怎样纷飞, 今冬的马球赛依然火爆, 皇家马球队此前已经连赢两场,街头巷尾时下最火爆的话题,是陛下的马球队能否在除夕夜连下三城。
裘宝旸认为这事压根就不存在悬念, 大过年的, 谁好意思削了陛下面子?
而且自从他那个所谓偶像梁王赵思德于五年前遁入空门, 御赐法名虑贤, 他宝二爷就再也不看马球了。
绿贤……好衰的名字。贤君已逝,贤王亦剃作了光头,新皇陛下可真是吐得一手好槽啊。
老天也真他娘的不公,虑贤法师这样的装货偏生得以好端端坐在圆觉寺里吃斋念佛,而他裘宝旸心底深处真真正正仰慕的人,却长眠在那个遥远的雪山之谷,永不得见。尽管那个地方近年……的确变了一些样子。
他抹抹眼睛,不愿让怀中的孩子看见。
大宝从他身上猛跳起来, 兴奋不已:“秦将军进球了!秦叔叔亲自披挂自是不同, 他率的镇北队要赢了!”
裘宝旸如今不看马球,不过纪大宝是个马球迷。
大宝常年住在西北, 他最迷的就是镇北的那几个主攻手,老气横秋,唤声比场上任何人都高:“曲小将军再次拿球了,冯小将军快去侧锋接应啊,快快快!”
纪大宝是他大伯给取的小名, 纪伯恩不能开口,但能够往纸上写:待陶归日,当揆兆以赐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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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的人,恐怕也只有纪伯恩和唐糖,依然坚信三爷还会回来的。
当年那旧昆仑城的西花园内埋有明瑜公主早年布下的连锁杀人机关,那机关凶狠得骇人,整座西园一并陷落。
那本当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夺命事件。赵途玖因了明瑜指引的路得永生之日,却终究将于错愕之间……命丧于明瑜当年巧设的机关之下。
少有人能够明白明瑜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恨意,唐糖亦不能,那个女人的深埋的仇恨夺走了赵途玖,也夺走了她最亲爱的人。
后到救援军队下废墟搜寻三天,捞出一大批残碎尸骸,法医七拼八凑,捣鼓出两具来,经确认是二位贤君的。
黄雀螳螂,同归于尽,赵思危渔利尽收,亦在他自身预料。
而当日情势危急,席尚书有位门生也是秃鹫追随者,看在恩师之面,将浑身是伤的席勐急急驮负出险境。赵思危亦看在席守坚的面子,着人奋救数日,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拖着半条命回京城苟延残喘了两年,前年自裁,还是挂了。
至于其他……
秦骁虎与那支兵的长官私交甚笃,再三重托之下继续奋战,居然只搜掘出几片三爷道袍上的残破衣角,血渍的色泽早已干结晦暗。
斯人已去,可是人呢?
唐糖咬着牙说死要见尸,疯一般就要扎在那个鬼地方住下,捋了袖子就要亲自动手去捞。
秦骁虎苦口婆心:“小包子,底下皆是碎石块和木板的尖利断口,这般重力碾压的情形下,你看看席勐就知道了……那二位能捞到几片,已算是运气。多半是粉身碎……人不会凭空消失的啊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