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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额头去抵了抵,幸好那一处倒是凉凉的。
“你说呢?”
纪陶依旧抵着她的额头,又怕他这对老神仙的眼睛,教她瞅了害怕,索性闭上了。
唐糖偷眼望这老神仙微微扑扇的白色长睫,若非他一来就在言语之间颇多暗示,这会儿离得如此之近,气息温热,她竟还是很难相信,这就是那个她熟悉到了骨血里去的男人。
想得见为了这一次势在必得的潜伏,纪陶花了多少时间精心准备。方才乍一见到是她,也不知在他心底,又是怎样一种波澜。
“要……的罢。”
“哼,因为笨一点就不要你这油瓶,那早十多年就可不要了,还讲得着什么死生契阔。”
唐糖红着眼眶骂:“切,我笨……”
“咬我。”
“嗯?”
“让你咬我。”
“啊?”
这家伙同老秃鹫混在一处,口味果然是独辟蹊径了,这……算是什么奇怪的嗜好?
“快点。”
“道长就不要气了罢?既然来了也走不脱,我们总是走一步算一步,我保证帮忙不添乱……”
“咬完再说别的。”
唐糖真急了,纪陶却往那鲜红樱唇上又啄去一口,忽转了那老神仙的声音:“听话,贫道色胆包天,你同贫道在此独处,手上又无还击之力,老色鬼的唇上若不挂点彩,那贫道可还是茯苓子?”
“原来那茯苓子是个色鬼!唔,幸亏是个道士不是道姑……”
“……”
纪陶皱眉,这破小孩什么关注点。
唐糖咬唇想了想,道:“我可牙尖嘴利。”
“哼,孙胖子不总说你幼时是个闷包?牙尖嘴利也是贫道之功。还不快点。”
唐糖听到那声孙胖子,不觉好笑,秦骁虎至多算是虎背熊腰,哪里就胖了,这家伙吃醋真是不分时候:“他们会对四虎子怎样?”
他嗤一声,眼神黯了黯,唐糖看得心头抽了一抽,横竖早就想要啃他,事已至此,便唤:“道长过来……”
纪陶乖乖凑去,唐糖本来如何舍得咬下,可尚未着他,纪陶又酸溜溜道:“原来的那份旧城图不尽好用了。不过你放心,贫道潜伏于此多日,早就摸清了旧城地形,精心制作了详图,方才已然暗塞在了胖子手里。”
那种灼人的气息将她惹得……脑袋轰一下便着起来。
当然,唐糖这会儿没有别的心思,她愈发难过,纪陶预备得如此周全,若是因为自己帮不上忙还坏了事,他这一年多的委屈和心血……
心中无比悔恨酸涩,想起腹中的孩儿,想着或许此来无归,想着这随时都可能是最末的一次亲吻……这一咬便当真咬得狠了,将他嘬得痛到闷哼:“……小妖精。”
唐糖急急松开他,那唇角上的口子竟已很深,她探了舌尖一点一点去勾弄,见他乖乖不动,却忍不住又吮了一口,那甜腥的滋味便立时布满了口腔。
“道长还是很嫩的,一弄就破了。”
纪陶倒是很满足:“是么,吸血的小妖精。”
“那你别生气了……”
纪陶沉默了好一瞬,方脉脉望着她,轻道:“谁说我生气了?”
唐糖有些慌乱。
“傻子,换作是我,也会来的……我不敢赌。”
唐糖泪又涌出来:“嗯。”
“往后要忍着些泪了,要当娘的人,哭哭啼啼的有点丢人,只能偷偷对着我一人哭。”
“知道了。”
“在公主墓中,你可曾怨过我?”
“怨了的。”
“……我诈死的时候,你一直在寻我,总是不曾怨我的。”
唐糖往他道袍上蹭干了泪:“谁说的?怨死了。一个死鬼阴魂不散,你说烦是不烦?”
“……”
纪陶知她这是因为内疚,也不纠缠,低头给她一口一口喂粥:“小家伙可都还好?我不敢听了,怕一会儿走的时候……舍不得。”
唐糖忍泪吃着,点点头:“都好。”
“糖糖,其实……我本来心里也并没有底,不过既然有你来了,我们许真的可以挺过这一关。”
唐糖抬头,想将泪强留在眼眶:“你总是将我说得这样好。”
纪陶低道:“不是。鱼池的入口就在西角楼的底部,可还记得古老留给我的图?然而那张小狐狸脸我探寻多日……竟连一处都未能寻见。”
“你觉得会不会……教人刻意藏起来了?”
“我也这么想,故而并未死心,今晨借练气打坐之名,在鱼池北角后花园泥土的缝隙中,我发现了此物。”
唐糖看见他自袖中摸出来的那枚小金麒麟,竟是呆了:“祖父的衣饰……”
“我不便大肆搜寻,暂无更新的线索。自我入内,还不曾找见除却滑道之外的逃生之路,这座城池说大不大,建得却实在有些蹊跷,你可曾发现,此处的建筑虽古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