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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从不曾当面揭穿。”
“正因为他极清楚此事,担怕你为查清二哥的案子太过奋不顾身,故而当日他才强命我们成亲,盼你有个牵挂,查案的时候总不至于……太不要命。”
忆及公主墓的九死一生,纪陶仍是忿然:“爷爷他精明一世却是马失前蹄,我这头是牵挂上了,他却没曾料到,他这孙儿媳妇是个更不要命的。”
“那旧账翻它作甚?前阵子爷爷郑重唤了我去,将旧事和盘托出,又说他家三儿最看重名分……一定嘱咐我要将这两卷婚书一并交与你保管。”
“他还说了什么?”
“爷爷真是比谁都清楚,连你二哥的行踪……爷爷好像都知道些,我这才知他的确活在世上。他像是早有预料似的,要我多担待你二哥的无礼之处,还连同告诉我二哥是如何成了那样的性子……”
“爷爷都是怎么说的?”
“他说你俩八岁那年遭人绑票那回,要非二哥机警将你踢下斜坡,你俩差点遭人双双绑走。后来你得了救,二哥却被人绑到很远的地方,时隔三月方才赎回。他的性子本来不过是有些内敛,自那以后,却是变得愈发乖僻且难变通……”
“糖糖,你怎么看二哥?”
“我想想若不是他,便也没了你,心底竟有些感激他。而且他点子也是真的背,私生个儿子那么多年不能认祖归宗,好容易有了一个知他怜他的刀刀娘,他却被曹四渠去了势……最后大约为了替你还受了伤,刀刀娘更抛下他先去了,若是这会儿身上还中着毒……这样的人生,的确太过凄惨了。”
“你不憎恨他?”
“恨是不至于,不过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我是真的怕他,他生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却是一个魔头。此事不堪细想……”
“难为你……爷爷必不知二哥胆敢这样待你,你别怪老人家。”
“爷爷送了我三哥那么大一个活人,我再怨他,岂非不近人情?”
纪陶这才笑了:“爷爷的确会做人情,他将我卖给了你,还偏偏说这是我看重的,两头都落了一个好。”
“你不看重?那这两个纸卷就由我保管好了。”
纪陶夺宝似的一手抢了,一并藏进前襟暗袋,笑道:“这是我的名分,自然是要亲手藏好。待你自南凉归来……”
“你允我随来公公去了?!”
“你只说我有哪一次拗得过你?”这不是重点:“不过待你归来,我定要反……咳……”
大约是太过好奇,唐糖一下将声音提得略嫌响亮:“咦?这真的很要紧么?在上还是在下……这种小事横竖无有旁人知道,三爷为何如此的好面子……”
一转头发现阿步的头恰巧探在门内,面上一阵红白:“小……小的这是刚回!”
来福也露了个脑袋,接连咳嗽了数声,对着门外低唤:“秦将军,田公子他们看来……已然,呃……决定了?”
唐糖窘得无地自容,纪陶向来难得害羞的,此刻面上亦泛起两抹桃粉,他一头扎进书海里去,半天方才恨恨道:“田书吏速去速归,我便不送了。”
三月山间的夜分明沁凉如水,此际却偏又潮闷得恼人。
作者有话要说: 纪大人:颜面无存
大纲菌:纪大人趁着分离多涨姿势争取反攻,把面子挣回来就是了!加油不哭!
☆、八千岁
唐糖回首看了好几眼,来福一侧催着:“田公子这就随我上路罢, 殿下那里守虽守着, 万一被人捷足先登,终是件棘手事情。”
唐糖忧心往里唤了声:“纪陶……”
阿步一劲在旁打着哈哈,将来福往外头赶:“今晚我上山的这个路上有点潮啊, 你们都记得要多加件衣裳。秦将军的双亲好意请我喝了姜茶, 来公公也来喝一碗下肚如何?暖暖地上路多好……”
唐糖半天不闻动静, 只道当真伤他脸面伤的狠了, 又朝里唤一声:“纪陶?”
纪陶闻知门前闲人退散,无奈从书册里抬起头来,黑着脸走过来,捏了把她的鼻子:“哼。”
“你生气啦?”
“没有。”
“我要走啦。”
纪陶居然从怀中摸出对娃娃,神神秘秘塞给她:“去罢。”
唐糖忍不住摊手瞧了眼,正是那对春宫娃,却被他重新装了个样子,她琢磨了一会儿, 十分奇怪:“你怎么总能装错……”
“没有。”
“真的装错啦。”
“没有装错, 就是这个样子……”
唐糖领悟了些:“太高难……”
“就要。”
“好好好,”唐糖看他脸几乎是黑的, 只得哄着,一转念又为他打算:“喂,这样子你岂不还是下……”
纪陶别扭道:“我不管。”
唐糖笑眯眯点点头,凑去偷亲一口:“好的好的,我懂啦, 真走了哦……”
纪陶往他鼻子又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