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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陶三?我不确定,宝二哥一会儿小心着一一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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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没想到,那朱掌柜竟是位极妖娆的女子,她直勾勾望着裘宝旸的样子,连唐糖都替宝二爷怪不好意思的。
裘宝旸避开她的炽烈目光,自怀中取出枚玉玦来:“请朱掌柜照此物开一个价。”
朱掌柜莞尔笑了:“公子这个人,看起来像个新手呢。”
裘宝旸定定神,勉强扯了几句赌经,忿忿不满:“宝坊难不成只做老手的生意?”
朱掌柜很快打量起那块玉玦来:“我并非这个意思,公子多虑了,赌坊原是先夫的产业,我家倒一直是开当铺的,只看物不看人。”
“那就好。朱掌柜,我有位朋友,四月间来宝号当了件东西,而今却不慎失了当票,想托我顺便打听打听,那东西现在又要怎样一个赎法。”
朱掌柜眼都不抬:“让公子的那位朋友不必担心。”
“你们赎当难道靠认人?”
“鄙号一向只认密符和签章,双物相合,万无一失。”
“可我那朋友……”
朱掌柜抬头看着裘宝旸:“敢问公子那位朋友尊姓?”
“陶。”
“大名?”
“陶宝扬。”
朱掌柜笑了:“从无这样一位客人。”
“陶扬?”
“……”
“陶宝?”
“公子……”
“陶三?”
朱掌柜已起了满面怒容:“公子以为这是在猜谜么?您究竟是为何而来!”
“陶唐?”
唐糖一直侍立一旁,观察得十分细致。
朱掌柜听了这个名字,水般双眸显然冻住了一瞬,却以极快的速度摇头道:“没有这个人,公子既不是来下注的,请速收回玉玦,我要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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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宝旸铩羽而归,出门小有些沮丧:“这女掌柜晃得我眼花……五两金,也是天数,居然被糖糖你寻着了。不过最后那个,定然是纪陶的化名了,纪陶真不够意思,他显然更待见糖糖你么。”
唐糖翻他一眼:“什么时候了宝二哥还计较这个。”
“现在怎么办?这里的事情尚无定论,若在明晨之前赶不回,那边就知道我们身不在遂州,倒也颇尴尬。”
“嘘,你看赌坊又来了个小伙计,多半是从当铺那边过来,且看他什么时候走。”
他俩躲起来看,却见那伙计入内只不多会儿,便出了赌坊。
“两位伙计都出来了,宝二哥我先跟上他俩,看这是要上哪儿,说不定他们正好要回朱记当铺。”
“那我留下守朱掌柜。”
“好。宝二哥就在此地等我。佛陀坛那边一旦开赛,五两金一上场,朱掌柜多半要去看,到时我再回过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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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唐糖就将身猫在朱记当铺的柜台底下。
方才她趁两位小伙计入了后院,铺上那位老档手在前头接待来客,从后院的门潜入,蹲身溜进了柜面。
当铺的柜台都是高柜,唐糖悄悄起身瞄过一眼,那位客人是个前来赎当的驼背波斯客。口音含混,啰里啰嗦,不过也幸亏他将那老头儿拖了许久,唐糖才得空将柜上的抽屉一只一只查了个遍。
送走波斯客,老档手绕回柜台,提笔沾墨记账本。
唐糖只得屏息将自己缩在柜案底下,拼命藏严实了,既怕老头发现自己,又不知什么时候才得脱身,忍得很是焦心。
幸好前头又有客来。
唐糖不想耽误工夫,趁老头儿再去见客的当口,重新抽出了存放本年账册的那一屉。然而她可以找见注明“五月”、“三月”、“二月”、“一月”的册子,却独独不见四月的那一册。
这位来人原来是老头儿的熟人,因为聊斗鸡聊得正起劲,高谈阔论,一惊一乍的,结果吓了唐糖一跳,差点碰掉了柜台上的那本翻开的账册,幸亏册子未曾落地,教她一手接住了。
唐糖正想悄悄将那册东西送回柜案,目光却猛地停住,手中册子的侧脊上,不正标着“四月”的字样?
她随便先翻开了一页,打算细细找,不想凝目去看,映入眼帘竟正是“陶唐”二字。
唐糖心都快跃出来,心急去读这一票买卖,可惜当铺的行话她半懂不懂,然而一径读到尾端——八月十四日销。
账簿上自然没有交接的手续,这是什么意思?东西被人取走了?八月十四……
不正是今天!
她急得手上一抖,那个销字的一个点,被她抹出了一团墨迹。
方才那个驼背波斯客,取走的难道是……
唐糖心急如焚,苦等那个聊斗鸡的熟客离去,老头儿再一次出门相送,她才逮机会离了这间当铺。
此时夜色初降,茫茫鹿洲,教她再往何处去寻那个波斯客!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