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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一点也不心疼?!难不成,她竟不是你生的?!”
“当初几个月大就不管不顾的丢了下来,好容易叫我养大了,你又这样看不惯,整日里不是骂就是跪的……我看你也是厌屋及乌,烦了我们祖孙两个。倒不如叫人备车马,我带停姐儿回乡下,你们一家子方才能得干净呢。”
说着,甄老娘也是起火上来,从位置上起来,伸手去拉甄停云,嘴上道:“罢了罢了,二丫头你也不必跪着了。你虽有心孝敬,旁的人心里怕是未必有你,倒不如随我一起走了,省得在这里碍人眼。”
这头甄老娘拉了甄停云起来,裴氏却是再站不住,连忙跟着跪下,垂下头,羞愧应道:“老太太这话,实是令媳妇无地自容了。”
眼见着裴氏跪下,甄倚云也只得跟着跪下,跟着磕头道:“祖母息怒。”
甄停云做女儿的主人也不好干看着,而且她也知道甄老娘不过是一时气火上来说了气话——祖孙两个好容易才来了京城,甄老娘又是惦记儿子孙子的,哪里是说回去就回去的?
所以,甄停云此时也只得开口劝道:“祖母,实是误会,我与娘也都是说开了的。”
待扶了甄老娘坐下,甄停云又来扶裴氏,口上道:“祖母也是话赶话,一时儿说得急了罢了,万没有责怪娘的意思。您向来也是心胸开阔的,万不要将这些记在心上才好。如今一家子都在,也可好好说话,把事情说开了。”
甄停云扶了甄老娘又扶裴氏,偏就不扶甄倚云,由她跪着。
甄倚云跪在地上颇是尴尬,手指紧紧攥着鹅黄色的裙裾,因着用力太过的缘故,骨节发青,脸都白了。
亏得裴氏记得心疼女儿,看了一眼,道:“倚姐儿,你也起来吧。”
甄倚云这才垂首应声,跟着起来,偏上头还有甄老娘冷嘲热讽:“哎呦,果然是自己养的自己心疼。你自己养的女儿,不过是跪了一时半会儿就知道心疼了,忙叫起来。怎么就没心疼心疼停姐儿?”
甄老娘这样一连串的刻薄话,一句比一句诛心。裴氏险些都要禁不住,脸上微白,只是道:“老太太多心了,两个丫头,我做母亲的都是一样疼的。”
甄停云伸手扶着裴氏,隐约能感觉到裴氏手臂略有些僵硬,心知甄老娘再说下去,只怕裴氏也是要恼羞成怒了。
所以,甄停云连忙转开话题,笑与甄老娘道:“我与娘正说先生的事呢。”说着,她又细声与裴氏道:“我那先生,祖母其实也是见过的,娘若是还不放心,倒可以问一问祖母。”
裴氏眼角余光已是瞥见了不远处的凭栏,猜着甄老娘必是甄停云派人请来的,心里多少有些恼。只是,事已至此,再追究这些也无甚意思,更重要的是要把事情弄清楚。
不过,对此事,裴氏心里已是信了八分,嘴上自然也是笑:“既是你祖母见过的人,我自是放心的,倒也不必多问了。”
说话间,外头又有人禀,说是秋思带着东西来了。
第33章 常棣之华
甄停云听了声,便笑,口上道:“我知娘心里是肯信我和祖母的,只是兹事体大,还是要说清楚了才好。既然秋思已带了东西来,只得劳烦祖母和娘你看一眼,也好还女儿一个清白。”
裴氏心里也是想看个究竟的,既有甄停云在边上给递台阶,自然点头应了。
不一时,丫头掀开帘子,便见着秋思从外头进来,手里则是捧了一个细长的木匣子,倒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
甄停云见了,先开口:“还请母亲过目,也好知道事情究竟如何,还我一个公道。”
裴氏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接了匣子来,打开了,果是见着里面装着一支紫玉箫,光下看去,紫玉莹然生辉,通体无暇,显不是凡物,名贵非常。这样的好东西,便是裴氏都没见过几样,不觉也是吃了一惊,暗忖能送出这样物件的必不是寻常人。
只是,如今到底当着人,裴氏也没多看,强压着惊讶,故作从容的自玉箫底下抽出那两本小册子,略看了看,果是曲谱和骑射小记,并非私情之物。
果然是甄停云所说,乃是师长教导授学,是她想多了。
裴氏心里既疑心甄停云这位师长究竟是何来历,又有几分对女儿的愧疚,不免长叹了一口气:“是我多想了,倒冤枉了你,平白叫我儿受了这委屈。”又将匣子递给甄老娘,请她过目。
甄老娘只略识得几个字,自是看不懂小册子的,可她认得金啊玉啊的。此时,她看着这紫玉箫,立时便亮了眼,险些就要伸手接了收下。
还是甄停云在边上死死看着,甄老娘看过之后,方才不情不愿的将东西递回去,不情不愿的道:“既是你先生给的,那就好好收着吧,小心别丢了。”
甄停云这才脆声应了,抢似的从甄老娘手里接了那匣子,仔细的收好了。
眼见着事情峰回路转,甄停云不仅洗脱了私相授受的嫌疑,还多了个身份不明的权贵师傅,甄倚云心里便如被蚂蚁咬了一般,真真是后悔又恼羞,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