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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哪里用说谢?”
傅长熹都不知道,就燕王这样天天醉心丹药,什么都敢往嘴里塞的,怎么能活到现在?!
就在傅长熹糟心得不行,冷着脸想着要不干脆装失手,把这满匣子丹药都丢了时,外头忽而有人上前来,快步行至傅长熹身边,恭谨一礼,然后附到他耳边低声禀了几句。
傅长熹原只是分神听着,可是听着听着,他的眉梢微动。
不过是心念一动间,傅长熹已是有了决断,开口说道:“皇兄,我还有事得先回府一趟,你替我与太后告个罪吧,就说今晚上的家宴便罢了……”
说罢,也不等燕王回答,便见着那玄黑绣金龙纹的长袖轻轻一拂。
傅长熹只略一礼便拂袖转身,抬步走了。
燕王拦他不住,只得暗自嘀咕:这么急,总不会是急着回去试一试丹药的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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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乾元宫内。
虽天色未晚,殿中已点上灯火,摇曳的火光照在铺地的金砖上,黑漆色的地面光可鉴人。明黄幔帐高悬,帐后是三足赤金镶鼎,淡淡的龙涎香自鼎中升起,袅袅飘动。
年幼的新帝就坐在赤金雕龙的龙椅上。他今年才八岁,身量单薄,脸颊也有些白,坐在宽敞高大的龙椅上甚至连脚都够不着地,赤金绣龙的靴子悬在半空中,随时都可能摇一摇。只是悬在半空中。就如同他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放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总是显得隆重太过,只恐他压不住。
郑太后则是坐在一侧,她十四入宫为后,如今才也才过了十来年,仍旧是貌若少女,年轻的出奇,美丽的惊人。此时,她正在与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燕王妃说笑:“肃王也有好些年没有回京了,皇嫂想必也是许久不见他了吧?”
燕王妃笑着点头:“是呀,说来年嘉和年华他们兄妹两个也都只在小时候见过几次,如今怕也不记得了。”
这说的正是燕王妃的一对儿女,燕王世子傅年嘉,小郡主傅年华。
小郡主正立在燕王妃身侧,她也是常进宫的人,素来胆大,闻言不由一笑:“虽是不记得了,可肃王叔的英名,早就叫我等听得耳朵生茧了,早便想着见一见了……”
“哀家也有许多年没见他了。”不知想起什么,郑太后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颜色,极快便掠了过去。
就在此时,忽而听到太监上前禀道:“娘娘,燕王令奴才上来回禀,说是摄政王他走了,今日晚宴怕是来不了。”
郑太后搁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掌微微收紧,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小太监什么都不知道,只得将燕王的原话给重复了一遍:“摄政王与燕王说是府中有事,要先回府。”
郑太后眼睫微垂,转瞬间又已换了一副从容淡定的笑容:“说不得是边境又来了什么紧急军报,到底国事要紧,叫他们男人忙去吧。咱们一家子难得聚聚,虽肃王来不了,这晚宴还是要用的。”
虽说是为着摄政王才摆的宫宴,可人都到齐了,总不能因着摄政王不来就不办了。否则,皇家威仪何在?她皇太后的威仪又何在?
燕王妃自是连声应和,又忙转口说了些旁的事,妙语连珠,好容易才逗得郑太后稍稍展颜。
不得不说燕王妃是个活得极明白的女人。
当然,她要不明白怕也熬不到今日。
当初,她得皇家青眼,赐婚皇次子燕王时,她心中也曾暗自欢喜,希冀过相夫教子,夫唱妇随的美梦。结果,待她嫁入燕王府,见识到了燕王是何等样的糊涂人后,她就彻底明白过来了。只是,这到底是天子赐婚,嫁的也是天家皇子,哪怕燕王不是良人,燕王妃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所以,她忍着恶心与燕王这混人做了几年夫妻,人前人后都是贤妃模样,再挑不出错来。一直等到孝宗皇帝过世,等到先帝登基,等到她有了燕王世子和小郡主后,方才撂了手不去管了。
没了王妃约束,燕王自是轻快,立时便上山去做他的道士,接着折腾自家那炼丹长生的大计去了。燕王妃则是一门心思的看顾自家儿子和女儿,万不好叫他们和亲爹似的长歪了。
所以,燕王妃也很清楚自家的地位:先帝乃是以嫡皇子的身份承继皇位的,比起少小时与他一同养在王太后膝下、年少时便受封去了边境封地的幼弟肃王,燕王这个兄长自然更招眼些,要不然也不至于要留到边上看着。也就是燕王一贯糊涂,先帝方才容了下来。偏偏,先帝身子骨弱,后宫三千人,最后却只得了一个儿子,还是宫女所出,虽养在皇后郑氏的膝下,出身到底还是差了些,身子骨据说也似先帝一般的弱。便是肃王,一直在边境镇守,甚少入京,,至今不婚不嗣,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这般一对比,燕王这个炼丹求长生的兄长,燕王府这一对健康活泼的儿女在先帝跟前就很有些招眼了。燕王妃想得深了,平日里也多深居简出,只安心教养一对儿女,生怕招人眼。便是先帝当初玩笑着说要赐燕王郡主一个公主之位,她也不敢要——谁知道这是不是皇帝的试探?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