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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声音粗砺难听,原来真不是炎离,
一下子象被抽空般,她垂下头,脱力地一手撑在高台边缘,
身后的栾振元有些慌乱道:“我……一个朋友,她刚才问你的话可能是一时兴起,我现在就带她走。”
也不待青漪再说话拽着她便往前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炎离这才象绷紧的弦一样将握得僵硬的双手松开,
从她刚奔过来时就看到她了,那一瞬的狂喜让他差点控制不住想扑上去紧紧拥住她……然而手刚一动便硬生生被他咬牙紧紧握住,喜悦情绪被生生捏碎,取而代之的是在心底蔓延成一片的痛楚,
那些不可诉之于口的刻骨思念,让他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拚尽力气才问出一句话来……当她转身,他的目光终于可以贪恋地停留在她的身上……青漪,对不起!
※※※
青漪无精打采地伏在客栈的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夜萝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灵芝草,面带欢欣道:“你看你这些年还是这么瘦弱,这支仙草正好可以给你补下,而且对增加修为也十分有益,我待会儿去熬成汤给你喝。”
青漪转过身拉住她坐下:“别老是为我忙碌了,和我多说说话就好。”
夜萝有些可怜地看着她,这三百年,她是闷坏了吧,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个,
“都三百年过去了,有些事该忘就忘了吧。”她本不想这样说,但又不得不这样说,
“夜萝,那你当初怎么忘不了栾振元?”青漪幽幽道,
“我嘛———”夜萝有些语塞,半晌方道:“我与你这是不同的,当初我以为他是负了我,我本是准备找他算账的。”
虽然临渊声音并不是炎离的,但青漪还是有疑窦,破乾水镜与持镜人的心绪相通,它会映出持镜者所想的境、物或人来,只要在持镜时集中精神把心中所想默想几遍,镜中便会现出想要见的景象,
当然有时它也会不是那么灵,难道就是这些许偏差而至出错?
何况当时她也并没集中精神默想几遍,尽管后来她也再试过,但镜中出现皆是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到了,她可不知这是炎离因要防弓庆法宝窥探时常燃起云雾草的缘故。
“而炎离,他早就不在了,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徒增痛苦了吧。”夜萝还在努力劝道,三百年过去,炎离仍铁定心与她不再相认,他们再也不会有甚结果,让她死了心可能对她更好,这也是炎离所想的。
“他不在了……”青漪眼里现出凄然:“你是亲眼所见他魂魄消散的吗?”
“自是亲眼所见,”夜萝为了编得更逼真,又加了句:“他那时被红莲业火反噬伤的极重,煞气入体乱窜更是难以约束,硬撑着把你送来已是极限,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他性命,眼睁睁地便见他……唉……”
青漪的泪又一滴滴掉下来,她真是恨自己,炎离他一直为她所累,要是时光能倒回,她就躲得他远远的,那样他便不会因她而受伤害,更不会因她而灰飞烟灭。
悲伤象浪潮般地涌上来,她不得不伏在桌上不让夜萝看到她的狼狈:“夜萝,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萝站起来安慰地抚了下她的肩膀,轻脚走出去。
※※※
又过得几日,夜萝过来说她要回戈壁洞府,来邀她一同去,其实是炎离知她不走,托夜萝将她带回去,青漪却是不走,想了几天,因没有见了面具下的那张面孔,还是存了一线希望。
她已经决定了,投到他的麾下,刚把这想法说给夜萝听,夜萝就反对,说他不会同意的,栾振元也来劝她死了这心,因临渊是个很难说话的人,连他去帮她说情都没办法留下她。
既然多说无用,青漪也闭了口,暗自打算独自去见他。
翌日,营门守卫急匆匆来对栾振元说曾与他一道来过的那个女子闯营去了主帅营帐,栾振元一听忙赶往临渊的营帐,但还是迟了,到得帐内,见炎离眼里冷光摄人,青漪站在他对面,气氛僵冷,
“对……不起,是我没留意,我现在就带她走。”栾振元忙不迭去拉青漪,
青漪甩开他道:“栾振元,在他还没答复我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她刚才一路闯进来,也知道自己极是失礼,但也没办法,不这样根本就见不着临渊,果然临渊明显被她突然闯进的举动惹怒,语气冰冷道:“这里是你随便来的地方吗?”
青漪心想说去求人,姿态得放低,忍气吞声地行了一礼道:“临渊君,我也是迫于无奈才作此无礼之举,还请你原谅。”
“无论从哪方面,我都对你没什么兴趣,出去——”炎离语气冰冷,厌恶的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因听说你这里很欢迎魔族来为你效力,所以便诚心投你,你便留下我看看?”青漪忍耐道,他刚才说的话太伤人,若不是怀疑他就是炎离,谁会对他感半点兴趣?巴巴地赶上前受辱,青漪已用尽了此生最好的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