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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珩怀抱着花眠折回酒楼, 店小二忙又迎了回来, 花眠的身上湿透了,一阵一阵地发着冷,他凝着的眉头始终不松, “上房。”

    “好嘞, 客官随小的来。”小二走在前头, 滴溜溜地窜上了楼, 霍珩抱着一人脚步也丝毫不慢, 片刻后三人都上了楼, 店小二将房间大门敞开,霍珩抱着花眠入里。

    他在外候了片刻,里头传来一声冰冷的, 如玉石碰击的沉嗓:“拿干净的裳服过来。”

    “好, 客官稍等。”

    花眠被霍珩放在了椅子上,她偷偷觑着他的神色,眉宇紧绷,偏薄的两瓣唇抿着,分明是担忧之色,她心中忽然如鼙鼓般撞击了起来——霍珩难道是已经猜到了?

    她眼下腿伤严重,不愿告知霍珩, 一是怕对他的公务有所妨碍,二是,无法面对自己可能日后会终身残废的事实。

    早在承恩侯府时,御医便诊断过, 她的腿可能终身痊愈无望。

    她喜欢打马球,从小便练得一身出类拔萃的马背功夫,堂姐都难以望其项背,因此阿爷很满意,对她倾囊相授,在长安的贵女圈之中,她如一朵皎皎出众的牡丹,让公侯王孙之家的小娘子,都无法不对她心悦诚服。

    可这场无妄之灾来得太猝然……嫁给霍珩以前,她对这件事不需要顾虑,她只要做好自己的将军夫人,辅佐他,成就他,关怀照料他的饮食起居,为他多纳几房娇妾,做个曾经她最厌恶的平凡贵妇便好。可越是喜欢和在意,就难免越是会看重他的想法,自己的不好,连一丝一毫都不想让他发现。

    花眠感到一阵忐忑,这种惴惴不安的心境,在以往面对霍珩时从未有过。

    相比她,霍珩单纯而害羞,禁不住撩拨,她只要嘴甜给他三分颜色,便能哄得他又气又说不出话来,但现在,她却感到有点儿惶恐。

    霍珩将湿透了的外裳脱下,随意晾在一旁。

    店小二这时已去而复返,将两套干净的裳服递了进来,给花眠的是一套豆绿的齐胸襦裙,半臂披帛都一应俱全,霍珩点头让人去了。

    他当着花眠的面儿,也不顾忌,自己脱了衣裳,从里到外地换裳。

    花眠偷偷瞄着霍珩。

    因为常年习武,霍珩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赘肉,肌肉紧梆梆的一看便知道捏不动,线条起伏流动,贲张着一股野性生命力,那股少年人的锐气和精力,藏在每一块结构分明的臂肉之中,仿佛便要喷薄而出。

    花眠一点不羞,直至要解腰带褪去裤子,她还没遮住眼,霍珩忽然扭回了头,仿佛才想到身后有个人似的,大为懊恼,一抹彤红从耳后蔓延下脖颈,他羞怒交集,“你还看!”

    花眠“哦”一声,兴致缺缺地撇眼,道:“也没甚么好看的。”

    霍珩一听却更恼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花眠跟前来,他只剩腰腹以下还有一条遮蔽险峰之景的雪白绸裤,却偏要当着她,还不许转过脸,“好好瞧着。”

    “你……”

    霍珩将她的面解开了腰带。

    老流氓突然“啊”一声,怕长针眼似的拿手遮住了眼睛,再也不敢口出狂言了。

    霍珩于是被气笑,哼了声,“没出息。”

    花眠受激不甘示弱,立马将双掌拿开了,一不留神,正撞见那处绝路风光。

    霍珩一下傻了,花眠也呆住了,她“啊”一声,小手朝着霍珩推了过去,掌下使了力气的,一下将霍珩推得倒退几步,他忙拾起衣物转了过去,耳根红得几欲滴血,可是嘴里又怎么甘心示弱:“你不是方才还大放厥词,要和我真正睡觉吗?叶公好龙!”

    “是你流氓……”花眠的脸颊也涨红,她是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可不代表她就见过这种东西,谈月姬以往教她的时候,也说过男人之物甚为丑陋可恶,不必去看,平白污了眼睛。花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胸口却如鹿撞,一声比一声更急,更暴躁。

    被倒打一耙的霍珩忍了这口气,羞得说不出话来,暗暗想道,这妇人经验老道,就算没见过男人,那些话本图册,难道她就没学过,那他是打死也不能信了。气氛过于凝滞和尴尬,霍珩忙拾掇起了衣衫走入了屏风后头,片刻之后,被雨浇得湿透了的裳服被一件一件地扔了出来。

    他在屏风后急促地出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躁闷和悸动,随着深呼吸逐渐平复了下去,怕花眠等得太久,湿衣穿在身上难受,他从木屏风之后绕了出来,将一套襦裙拿给她。

    花眠这会儿齿关打颤,冻得几乎要蜷成一团了,霍珩看了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更红了。他几步走了上前,蹲跪在花眠的腿前,伸臂要替她宽衣,花眠下意识地朝身后躲了躲,雪白的耳朵尖也是微微浮粉,但她不想在霍珩面前露怯,只轻咬了下唇,“你做甚么。”

    “湿衣一直不换,你是要得风寒么。”霍珩微恼,掌心托着她小巧的足,脱去粉红湘绣丝履,一双如雪白兔儿的玉足钻了出来,足弓顺滑,白得几乎能分辨出上头纤细的青色血管,正于霍珩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