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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笑道,“也是,祸害遗千年。由此看来,你倒合该长命百岁。”
这叫什么话?
阮绵绵猛然抬头。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句句带刺,搞得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一样。
可抬头,她又心软。这样熟悉的面孔啊。她想起阿策,又想起崔师兄。
同样一张脸,却又如此不同。
“公主在想什么?”青年看出她的走神,眉间浮上不耐的神色,“既不记得。那便重新认识。”
他低头,言简意赅:“叱戮连泽。还是,你愿意更记下我的汉名:纪延瞻。”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这又是你的新把戏。”
“不过,公主殿下。这次,你只是我的战利品。”说完,青年一把捞起阮绵绵扛在肩头。
一阵天旋地转,阮绵绵头朝下,耳坠上悬着的珍珠打在脸侧。耳边是士兵的起哄声,她听不懂。有人甚至吹起口哨。
这群兵油子!肯定说得不是什么好话!阮绵绵愤愤然地想。
“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呀!”阮绵绵像条出了水的鱼,拼命挣扎。
横在她腰间的手却稳固得很,纹丝不动。
“老实点!”叱戮连泽一巴掌拍过去。身后的口哨声更响了。
阮绵绵惊得张圆了嘴。连挣扎也忘了。脸上蹭蹭蹭发热。
这混蛋!居然……
她反应过去,羞得想狠狠咬死他。
“不要脸!流氓!”她又羞又恼。
“我汉文欠佳,还需向公主讨教讨教。流氓一词何解?!”他状似不解,不紧不慢道,“连泽做了何事,竟引得公主如此评价?”
玩味戏弄的语气,那吐字发音全无一丝异族口音。
汉语说得这么溜。他会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鬼才信!
阮绵绵怒冲冲心想道。可她没脸开口,只能吃个暗亏。
叱戮连泽扛着她,如履平地一般,下了楼梯。
阮绵绵像条咸鱼一样,被横放在马背上。耳边风声呼啸。
昌平阁、刚待三天的王城……一切都在视线里远去。
晕得七荤八素的阮绵绵被人从马背上捞下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颠了一路,阮绵绵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一走路,腿抖得不听使唤。
“弱得连只羊羔都不如。”叱戮连泽嗤笑道。单手拎起她的后衣领,提进了帐篷内。
阮绵绵:“……”
阮绵绵已经无力挣扎了,她感觉自己恍似一只麻袋。
算了,他爱拎爱扛,都随他去罢。
第75章 【流渚】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就在这儿说吧。”
叱戮连泽扫了眼榻上的女子,那人像条上了岸的蠢鱼一样,傻张着嘴气喘吁吁。显然一路马背上颠簸,累得不轻。
叱戮连泽收回了视线,略好笑道,“袁老放心,反正她也听不懂。”
被称袁老那人也下意识瞥了眼榻上之人。
女子柳眉杏目,有弱柳扶风之态。与北墉所欣赏的丰腴健美截然不同。
阮绵绵浑然不知自己被鄙视了,但她感觉到了前后两道目光。
干嘛?难道他们要商量怎么处置自己了?
后背突然嗖嗖爬上一股凉意。阮绵绵连喘气的声音都小了。
“殿下,”袁征也不再坚持,敛目直言道,“流渚国虽小,却地处北墉、南楚两国接壤要塞。此前已示臣服,殿下为何……”
他顿了顿,“为何带兵突袭了流渚王城,还掳走了流渚王长女?”
叱戮连泽唇边一丝笑意,开口道:“拓尔木王都草盛树少。风雨欲来时,向来是哪边风势好,草儿便倒向哪边。”
他语速不紧不慢:“强国如参天大树,小国若树间野草。流渚王投诚不假,但也只是迫于形势。流渚毕竟是南楚属国,又都是汉人。难保有朝一日会反水,重拥旧主。”
“那殿下此举之意是?”
青年把玩着手中匕首,意味深长道:“恩威并重。让流渚王知道,流渚的命运是被他们口中的“蛮子”掌控着。稍有二心。顷刻颠覆。”话音一落,匕首直直插入木桌。
阮绵绵心里也跟着骤然一停。脖子和心脏有点凉飕飕的感觉。
“那依殿下之意……如何施恩?”袁征抬头请示。
“着人送信给流渚王。就说本王久慕其女。将以正妃之位迎娶之。”叱戮连泽拔出匕首,平淡的语气完全不像在讨论自己的婚姻大事。
流渚王膝下仅得一女,这事对流渚而言,还真不一定是恩施。
袁征踌躇半刻,还是开口问道:“公主是流渚王独女,恐怕流渚王不会同意。”
谁不晓得流渚王就这一个女儿,早存了招婿,再传位外孙的念头。
“同不同意又如何?”
叱戮连泽抬眼扫向床榻。那人规规矩矩地坐着,睁着一双圆圆的杏仁眼,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谈话。就是这样呆呆愣愣的表情,把他骗得够惨!
忆起往事,叱戮连泽心情不悦。语气也狠辣了些。
“人都在这儿了。流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