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41

      方路南这夜不用上拳击台,因而回家很早。

    一打开房门,里头一片漆黑,一丝人声也听不到。方路南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温淳呢?

    他直觉仇家上门,不敢出声,飞快地弓身潜入黑暗中,背贴上床,尚还能动的右手悄声无息,摸上腰后别着的一把长刀。

    呼吸也放得轻,黑暗中,几乎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凝神静听了一会儿,却只听见房间里有女孩细细啜泣的声音。声音很低,像猫一样——除此之外,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声。

    他松了口气,侧过耳唤她:“……九九?”

    “呀,你回来了。”

    女孩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像是怕被他发现一般,手忙脚乱地从地上跪坐起来,将床头灯打开。

    昏黄的灯光一下子将整间小屋沁满。

    方路南连忙将手中的长刀又塞回后腰,假装镇定自若地起身,慌乱间却将头撞到了床栏上,他下意识歪过头,不由自主“嘶”了一声。

    温淳忙过来看他:“你没事吧?”

    “没事。”

    方路南偏目打量她,一眼就看到她眼睑下面红彤彤的一片,一看就是哭得久了。

    他微微皱眉,霎那间就感觉不到自己额上的痛意了:“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还不开灯,害我吓死了。”

    温淳别过脸去,将眼尾最后的泪渍也擦去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伤心。”

    这种敷衍的解释方路南听得多了,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眼前的人可是温淳。

    要说他当时在澳门无意撞见温淳在深夜痛哭,那时候他心里只涌起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怜悯,但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些事以后,现在却与当时完全不同了——

    她可是九九,是他长这么大,得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之一。

    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躲在黑暗中哭?

    方路南抓着她的肩膀,逼迫她直视自己,一字一顿:“你怎么了?九九,告诉我,九九。我可以帮你的。”

    “我……”

    也许是他的态度太过认真,温淳侧着脸,目光有些迷朦,也不知是哪个字戳中了她,她睫毛一颤,忽然扑到了方路南的怀里,放声恸哭起来。

    温淳说得断断续续,方路南听了半个多小时,大致听了个明白。

    今天是六月三十号,是六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温淳弟弟的忌日。

    这事初初一说出来,其实方路南心里是有所准备的。因为上次在澳门那晚,温淳虽然没有说得太过明了,但言语之间都是与她弟弟阴阳两隔的绝望。

    也是那时,他才渐渐开始意识到,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所以才会互相吸引。

    温淳从小就和妈妈还有弟弟温宥相依为命,住在大陆一个靠海的城市。对于他们而言,温长柏不过是生命里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温淳早就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温宥也是。

    他们姐弟俩的性格截然相反,却从没吵过架。

    温淳文静,温宥爱闹;温淳很得长辈欢心,温宥却是个刺头儿;温淳喜欢读书,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温宥却只喜欢逃课打电玩打群架,最后连职校都不想要他。

    温宥索性卷铺盖回家,过了两日就收拾好行李,和温淳说自己要去香港。

    长这么大,温宥根本没去过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温淳和母亲拼命拦他,谁知温宥来了句,这是温长柏和他说好的。

    说他要到香港,温长柏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国际学校,等把语言学好就能出国读书。又说温长柏承诺会将他的饮食起居都安排妥当,让姐姐和妈妈大可放心,他绝不会出事。

    母亲知温长柏老了,子女虽然众多,但成器的绝没有几个。她最终让温宥来港,是存了几分以后近水楼台争取遗产的意思,也是想让温宥来外面锻炼锻炼,顺便和温长柏培养一点他们本就淡薄至无的父子情。

    温宥来香港那天,天气阴阴沉沉,飞机没有延误,准时起飞。

    海风卷席着大海深处的那点腥气而来,将温淳的裙角卷起。她看着走进机场出发大厅的温宥,少年背影高挑瘦削,进玻璃门之前,转头对她笑了一下。

    他用力挥挥手,笑得张扬:“姐姐,暑假见哦。”

    就这么走了。

    温淳哪里能想到,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温宥。

    高考结束,暑假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接到了香港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先是用粤语讲话,温淳听不太懂,那人又换成了英文。

    总是翻来覆去就是一个意思——

    温宥驾车翻下山崖,车毁人亡,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21

    温淳说到这里的时候, 意外地很平静。

    也许是因为她梦到过太多次温宥坠下山崖的场景,他在她面前死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