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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上方晃动,将方路南的影子投映在马来人的背上。
打得久了,知道自己今天必胜无疑,他的神经竟慢慢放松弛了几许。莫名其妙的,竟然想到了方才温淳在舞台上读诗的模样。
他们都站在台上,却扮演着截然不同的角色。
他们的世界,应当是两相并行的平行世界而已。
方路南的眼前晃了晃,下手的力道轻了几分。正想劝那马来人放弃为好,哪知见到自己的影子在对方背上一闪,他突然起了一股强烈的预感。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正欲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阿成完全给他提供了错误的情报。
这马来人,哪里是左手厉害?右手分明才是他的必杀器!
不知何时,那马来人的右手已经悄悄绕到了方路南的下腹,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肌肉。方路南心知不妙,还未想出对策,对方已单手将他举起扛在肩上,配合着左手的动作,几步向前,一个过肩翻,将他摔在自己身后。
“咔嚓。”
这一下力度太重了,方路南听到了自己肩膀骨头脱臼的声音。
是哪边肩膀?
他又如何管得到。
来不及了。那马来人见他一旦落于下风,与方路南一样,也没有手下留情,直接下腹一沉一滑,用两腿锁住他的脖子,用力锁紧。
方路南努力地撑起后背,拼命想解开这锁,却只换得那马来人腿上力气更紧——肺里的氧气渐渐稀薄,他眼前一黑,几近昏厥。
台下的嘘声仿佛断了一刻,随后伴随着阵阵轰鸣,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方路南觉得自己的力气从四肢渐渐流失了。那马来人得意兴奋的脸在他的眼前晃呀晃,一边加紧腿上力度,一边叫嚣似的大喊。
“You hit me?Huh?You hit me!?”
疯了。
方路南知道,这个马来人在等他投降。此时只要他往地上拍三下,抑或直接倒下,他就可以立马从失去氧气的痛苦中解脱。
然而,也不知为什么,在这生死攸关的一瞬间,方路南响起了温淳念的那句诗——
“死神难夸口说你深陷其罗网,
只因你借我诗行可长寿无疆——”
他不能死。也不能投降。
他得赢,也得活下去。
他不能就此认输。
“啊——”
他强忍着肩膀上脱臼的剧痛,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像一头亟待出击的猛兽,伴随着一声长啸,硬生生地将自己从拳击台上撑了起来。
那马来人猝不及防,一下被他反向掀翻一半。方路南眼疾手快,将他自背上狠狠地甩了过去,回敬他一个过肩摔。
马来人在空中还转了一圈,后背落地,发出一声惨叫。
方路南趁胜追击,猛一跳起,以手肘做攻击,将人体最锐利的部分狠狠插入马来人的上腹部。
对手的胃一阵翻滚,痛苦地呻‘吟了两声,冲一旁吐出一口血沫。
方路南用手肘连续地砸他,脸上没有带多余的情绪。在战场上,一刻的疏忽都有可能是致命,而仁慈也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马来人翻了个身,预备要逃。方路南捂着一边肩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腿,锁住他的脖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马来人没有像他一样撑过去。裁判倒数第七秒,他面容痛苦,用右手轻轻拍了拳击台三下。
方路南,胜了。
听到裁判宣布的那一刹那,方路南一下子仰倒在地上,仰面朝天,大口喘息。
头顶的白炽灯光变成一道又一道虚影,在他的眼前旋转、放大。他肌肉酸痛,筋疲力竭,只在心里默默记下,自己又连续赢了这第六场比赛。
九叔说过,只要他连续赢十场比赛,便不再让他打·黑拳,还预备送他一套吉隆坡的别墅。
他要钱,更想逃离这种生活。
他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在大街上。
他要的是,被记住,被渴望,被留存诗作,得以万寿无疆。
等到大半人离场,方路南才恢复力气下台,去后场洗澡换衣服。
马来人早就被抬出去送医院了。他今天被方路南打得不轻,估计要恢复很久。方路南让阿成给自己找来的医生将自己脱臼的肩膀正位,揉了揉发肿的肩膀,似笑非笑地抬眼对阿成道:“你今天骗了我啊。”
败者也没什么好想的,方路南要做的,是算身边人的帐。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阿成一愣,旋即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方路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你说这个马来人反手很厉害,难道我理解错了么?”
反手厉害,最后攻击自己的却是正手——方路南恨自己平日太蠢,太相信这货,关键时候竟然着了别人的道。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