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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人情世故,不知看人脸色,多年来只做成一个小小的太子伴读。如今几年过去了,他年岁见长,做了国子监祭酒,依旧不懂人情世故,不知看人脸色。
果然,元恪的脸顿时难看极了,他盯着曹居衡的后脑勺,居高临下道:“曹大人,令严当年是为齐人,游历至大魏,才有了你曹家今日的成就。你承曹家荫蔽,人又聪明,如今做了驸马,又在我大魏为官,皆是因为大魏包容,受大魏庇护,如今你公然批判我魏法,是不是有些……”元恪咧嘴笑笑,“有些忘恩负义了?”
曹居衡闻言,心中只觉好笑,但仍旧放低姿态,道:“臣不敢。”
“不敢?”元恪轻笑:“我看你是胆大包天!”这般说罢,又道:“你张口闭口说我魏法倒退,殊不知你们汉人才是道貌岸然。当年刘宋孝武帝刘骏与其母有□□之说,废帝刘子业更与其姊山阳公主公然□□,又将姑母新蔡公主改称谢氏并立为贵嫔。此等事,你怎么提都未提?如今反而来责怪胡法胡制,说其有伤风化,这般,是否有些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了?”
又道:“此事就这样定下,我看谁敢有异议?!”元恪直接跳过小皇帝元夕,将此话放出。看来已经破罐子破摔,准备强调自己现下在朝中的地位了。
在座各位皆倒吸一口凉气,就连与曹居衡一派的汉人官员,一时也是敢怒不敢言。
唯有曹居衡是个另类,他见元恪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嗤笑一声,道:“承王殿下,‘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自西周起,为明德新民,周公制礼乐,敦睦夫妇之伦。唯有‘敦伦尽分,始能希圣希贤’。人伦之重,在于夫妇,在于父子,在于君臣。夫妇正则父子亲,则君臣敬,反之亦然。刘宋之所以灭亡,亦在于此。如今,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公然提倡先帝弃用的‘父死妻其后母’之制,此是陷大魏于不义!五伦八德,人伦之道也,此道不修,又与禽兽何异?!”
他抬头瞪视面前的元恪,目光毫不退却,一时间竟与元恪有些剑拔弩张的意思:“礼崩乐坏,大魏国将不国。承王殿下,恕曹某不才,难堪国子监祭酒重任,请殿下即刻革去臣官职,放臣归家!”说罢,他俯下身去,对着元恪磕了一个响头。
大殿之内,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大气都不敢出。
元夕看着堂下众人,原本想要开口调节下气氛,然还未张口,就被元恪一个眼刀给瞪了回去。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座上,做一个昏聩无能的君主。
元恪被曹居衡这一席话,气得吹胡子瞪眼,险些就地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挑着眼睛看向曹居衡,冷哼道:“曹二,我就算革了你国子监祭酒的职又能怎样?你可别忘了,你还平白占着个驸马都尉的位置呢!你既您能主动辞官,势与我大魏朝堂划清界限,可是你真能撇得开吗?你一日拜为驸马,终生为驸马,你有这个驸马都尉的官职傍身,我又能耐你何?难不成,你是想害我那阿姐,宁慈长公主做个下堂妻,平白惹人笑话吗?”
曹居衡一滞,而后依旧抬手褪掉顶上官帽:“殿下不能奈何我,但臣可以。即日起,我曹某主动辞官,从此……”
“去你妈的‘从此’!”元恪怒道,上前几步抓住曹居衡衣襟,“砰”的一下将曹居衡的脸打偏在一侧:“这一拳,是为我宁慈皇姐,为我朝宁慈长公主所打的!”
元恪虽没有用上十分力气,但那曹居衡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这一拳,当即便打得曹居衡鼻血横流,当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元恪向来性格温顺,仁厚贤明,乐善好施,民间声望一向很高。然自先皇崩,新帝继位后,辅政期间人人都可看出他手段强硬,与他从前给人的印象大不相同。如今又见他当众殴打曹居衡,众人一时间都屏息凝神,人人自危起来。
曹居衡跌坐在地上,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鼻血。脸上的疼痛令他眼珠酸胀,连脑子也混沌起来。不过好在元恪只打了曹居衡一拳,就颇有分寸的不再出手了。
曹居衡方才愤怒之际口不择言,此时冷静下来,细想方才自己的确言语有失,不禁面有愧色。
那元恪见曹居衡冷静下来,他实在也是有些讨厌他,便大手一挥,让他回公主府休息去了。
然曹居衡不知道的是,当他回公主府的第二日,小皇帝元夕就下了诏书,准备纳陶清漪在内的三位先帝后妃为妃。
一时间,朝野哗然。
“疯了,真是疯了!”宁慈站在殿中,回头望了一眼兀自伫立的曹居衡。
曹居衡一脸严肃,显然没想到元恪竟这般执迷不悟。
他扭过头望向公主,见公主也是一脸的焦头烂额,便伸手作揖:“殿下,不若我再入宫,求皇上收回诏命。”
公主脸色深沉,闻言摇了摇头:“你那次在殿上让承王好一番下不来台,我怕他会……”他看了曹居衡一眼,倒没说下去。
曹居衡心知她是怕元恪打击报复,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