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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对林镛不利,十个林镛也早已经倒下。
在今日狼烟之后,他们竟是在刘府遭遇了这样身手的人,越发叫人觉得今日亭安之行匪夷所思。
林镛没有作声,他游目望去,刘府人没什么情致,弄不出什么一步一景步移景换的自然情趣,这院落却是极宽阔,看去也只有粗犷至极的草木屋舍,真不知这些人到底藏在何处。
一时间,林镛不由有些出神,昔日民间传闻,陆家军的斥候,能化作飞鸟走兽,叫敌人难分辨出他们的踪迹……如今看来,传言,总有几分可信,陆膺手下这只黄金骑怕是得了几分真传。
不多时,那应是黄金骑的汉子出来道:“林老爷,我家大人有请。”
那护卫首领身后,其余族兵自是被拦了下来,这首领不由向汉子看去,对方面上似笑非笑,脚下却是不丁不八,绝没有半分商榷之意,林镛道:“不必如此,就我们三人一道进去吧。”
另一人是个书生模样,显是林镛的幕僚之流,这黄金骑便未再阻拦。
这是林镛第一次见到陆膺,如果不是方才那汉子与刘靖宇站在他身前的姿态太过恭敬,就是林镛这样警告自己绝不可以貌取人之人,也绝难相信,眼前这人,竟是镇北都护。
只见对方锦服华冠,闲坐高堂,燃着香炉,翻着书页,英俊面容不似凡俗,咋一见,还只以为是哪位世家公子,哪里有手握帝国疆域生杀大权的模样。
对方凌厉眼眸直直看了过来,随即一笑:“林家主,请坐,刘大人,有劳看茶。”
口气是礼貌的,姿态却极沉稳,林镛心中这才有了几分确信。
论世情,他一把年纪一头白发,岁数长陆膺这许多,乃是长者;但论礼,他虽是林家家主,陆膺却是镇北都护,封疆大吏,正二品大员,整个亭州说一不二之人,该是他向陆膺行礼。
若是陆膺要表示礼贤下士的气度,主动行礼也不可,偏偏他身坐高位,没有半分起身行礼的意思。
林镛心中微微一笑,便也不以白丁身份行那拜见都护的全礼,只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便坐了下来。
原本林镛是有一番说辞的,但此时,狼烟冲天而起,他那番说辞便不好再在此时提及,只略微寒暄了道:“……陆大人,我见亭安城头燃起狼烟,不知是何情形?”
此时回想,林镛越发觉得怪异,且不说若真是北狄南下,北面怎么可能没有消息传来,就说眼前的陆膺怎么可能还安坐在刘府之中?或者,应该这样问,这亭安城自北狄撤兵之后一直风平浪静,怎么偏偏是陆膺来了之后,燃起了狼烟?
不只是林镛,刘靖宇也是眉头紧皱,这番蹊跷,又是在这样的关头,不免让他心中七上八下,他远比林镛更知道刘府中的黄金骑有多么厉害,如今整个刘府看起来都是老弱妇孺,连他在亭州城中的家眷都全部迁回了府中,可刘靖宇比任何时候都更确认刘府的“安全”,连只苍蝇恐怕都逃不出这位都护大人手心,他岂能不惧?
陆膺却只是笑了笑:“我亦是才知晓,林家主稍坐,自会有消息传来。”
刘府的茶才奉上来,纵使无心品茗,林镛也发现,盏中清茗白毫翠羽,芬芳四溢,乃是极品,于林孙二族而言,如今这清茶背后之人不是秘密,林镛便情不自禁再看了陆膺一眼,年纪轻轻,能得大漠逃生收拢兵卒在先,又身居高位内贤臂助在后,确实福缘深厚。
一时间,厅堂内径自安静下来,只听闻陆膺手中书页不时翻动的声响,亭安城头狼烟冲天,但不论林镛还是刘靖宇,竟俱是一语不发。
不到一个时辰,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先前那黄金骑向陆膺行了一礼:“大人,亭安郡守前来复命。”
来人林镛亦有印象,此人乃是刘靖宇起用的心腹之一,亭安乃是刘家在乱世中择选的家族根基之地,自然要托付给心腹之人,但正因为如此,林镛才加倍吃惊。
先头刘靖宇联合孙洵向镇北都护府挑起的无数动作,林镛自然清清楚楚,亭州城中,刘靖川身死,如今刘靖宇向陆膺低头,在林镛看来,只是意味着刘氏及边军的全面败退,可亭安城头的狼烟又叫他心中不确定起来,如今再见到这亭安郡守更叫他觉得,如今镇北都护府对边军的掌控局势一时间扑朔迷离。
按说,若陆膺完全掌握了边军,哪怕是为暂时稳定人心而留下刘靖宇,也该将各处换上自己的人马,可竟然连这亭安郡守都未撤下?
莫说林镛嘀咕,就是亭安郡守文华采也是心中忐忑,他是刘靖宇的心腹,对于亭州城的变故,他没有亲身参与,却是隐约推测到了,虽然早知道刘氏兄弟要坏事,可到了这一天,他当然惧怕会遭牵连,结果这位都护大人在亭安一待数日,竟然全无动作,这叫文华采觉得越加难熬。
若非文华采只是寒门出身,全无靠山,他此时定然已经另谋高就、弃官而逃了。
结果好死不死,在这煎熬之中,又出了这狼烟之事,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烫手山芋,前前后后折腾半晌没个结果,却不敢叫陆膺久等,立时前来回报:“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