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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威和杨安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云笙捏了捏手里的小圆球,轻声笑道:“果然,最明察秋毫的,便是老天爷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流言四起(四)
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拱卫其中,是大唐的政治经济中心,是无数人心向往之所在,因而,坊内宅院更是寸土寸金,便是放在那边收个租子,也足够一家老小吃用,轻易没人出售。
除却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寒门官员的俸禄,根本无法支撑其购买房屋宅院,故而,在这座繁华的城里,倒有许多官员,是赁屋而居。譬如云川,身为拱卫皇宫安全的金吾卫,在长安城,也不过租三间连在一起的屋子,其余衣食住行,仍需他阿娘精打细算。
单容却是个例外。从江南道出来时,除了几个忠仆,他身无分文,一无所有,但他在长安城宜平坊却有一套三进的院子。
宜平坊也是一个大坊,在整个长安城中位于居中的位置,北面过了安邑坊便是东市西市,南面的升平坊,西面的永宁坊和东面的新昌坊,都是九品至六品官员长租赁之地。
说来也是巧合,当年他只带着忠仆上路,却在途中遇上了被匪贼抢劫的一名富商。忠仆矫健英勇,顺手便救了富商。
商人地位低下,一打探到他是江南道单家的嫡长子,被家族厌弃,便学秦时的吕不韦,以为他奇货可居,打定主意要攀上他。
回长安后,他从自己在宜平坊的宅院挪出,作为谢礼送给单容。单容并未接受,只是借住在那里。他眼光毒辣,着手组建了几支商队,南货北运,北货南市,不足一年,便赚得盆钵满体,索性便将住着的院子买了下来,将牌匾改成了单宅。
单宅原先也是十分热闹的,但自从崔二黑了单容,宅院里的一些婢女和健仆,或无故死去,或受了重刑后被发卖,剩下的下人便噤若寒蝉,不敢随意说话了。
宅院带有一个小花园,沿着石子路走到小花园的边上,能看到一排三间的厢房,这是单容同心腹交谈的书房,任何人不经允许不能随意靠近。
彼时,只要进了书房,他便是满脑子的谋划算计,力图壮大自己的力量;此时,老管家微微弓着腰汇报了许久的情况,他却站在窗边,手里磨搓着一枚蛇牙,不知在想些甚。
那枚蛇牙,是夹在在他将自己抵给云笙后换来的蛟蛇肉里的。
“西域一行不易,故此番带的多为丝绸、瓷器和茶叶之物。此类东西,北方物价高,都是咱们商队从南方运来的,到时候去了那边,价格还能再翻几番……”说了这许久,单容却没有一丝反应,老管家不由地皱了皱眉,试探地叫了一声:“郎君?”
单容仍旧背身而立,恍若未闻。
老管家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不由地加重了声音:“郎君!”
“怎么?”单容一惊,思绪回笼,抚摸着手里的蛇牙转身,看着老管家疑惑问道。
老管家沉默片刻,声音依旧平缓:“下仆说了许久,却不见郎君有任何反应,可是下仆有疏漏之处?”
单容道:“此番安排,并未有疏漏之处,有劳柳叔。”
单柳表情平静,微微垂着眼道:“那既是无疏漏之处,郎君为何如此神思恍惚?”
“我,”单容又用大拇指抚了抚手里的蛇牙,道:“我只不过是在考虑跟随的仆从……”
他话未说完,便见单柳摇了摇头,道:“郎君只怕是在想那霍国公府的云三娘吧?”
单容微微有些窘迫,片刻后又恢复平静,故作无谓道:“已是第二日了,流言越发凶猛,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甚药。”
单柳故意问道:“她与郎君,不过是市货的关系,郎君何必在意?”
不知为何,单容听到这话后,心中有一丝怅然。随即,他便收敛了情绪,道:“我去西域后,好歹也需她照看整个商队,若她被流言所伤,一蹶不振,我岂不是损失颇大?”
单柳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商队已是云三娘的了,他们不是郎君计划中最好的退路,郎君还管这作甚?眼下,郎君最该考虑的,该是如何避开孙氏带忠仆出行。”
“是啊,眼下该考虑的是这个……”单容又抚了抚手里的蛇牙,慢慢转身,看着窗外已经染黄飞落的树叶。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和她总是漫不经心的笑容。
脚下的脚步不由地转了转。
片刻后,他将蛇牙装进随身携带的锦囊里,直接转身,往书房外走去:“话虽如此,我还是得去看看。毕竟她是霍国公府的座上宾,帮了她,便是帮了霍国公府……”
老管家轻轻叹了口气。
少年慕艾,放不下便是放不下,何苦找这许多借口呢?
单容刚跨出房门,便听单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人带着百姓在霍国公府门前闹事,云三娘此刻,怕是正在去长安府的路上。”
“多谢。”单容沉默片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