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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慧极必伤(二)
问了云笙父母的名讳后,霍国公带着柴哲威走了。
柴哲威原本打算在云家小院旁边改建一个房子,听说云笙要修建云家小院,便停了下来,想和她一起修建。
人走了一大半,院子便瞬间空了不少。云笙将袁越秀安排在西厢房后,之后厨房里又有人叫她,她便过去了。
杨安跟着去帮忙了,堂屋里便只剩下马周和袁越秀。
马周在云笙跟前的些许人气渐渐消散,他面无表情地走到云笙常坐的榻上,随意地靠着,拿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那本书叫《河西地理志》,是崔家送来了,云笙没事的时候就爱坐在那边看了起来。
面对他的冷漠,袁越秀坐立不安。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回自己房间整理一下,便对马周行了一礼,慢慢退出堂屋。
刚到门口,就听到马周冷淡的声音传到耳边:“袁娘子,我不管你之前和崔陵有何纠葛,既然已经来到了云家,你便是阿笙的人。”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书本,黑眸含威,目光如电,刺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只听他缓缓警告道:“你若有一点对不住阿笙的,别怪我下手无情。”
说罢,又翻开书,专注看了起来。地理志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清隽的眉眼。
袁越秀怔怔的发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昔日她还是袁家千金时,在崔家见过这位马教谕。那时候他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衫,坐在崔家的凉亭里,安安静静地看着一丛青竹不说话。
他不如崔大郎那般风流精致,不如崔二郎那般张扬热闹,也不似崔三郎那般清冷飘渺,却意外地内敛沉静,就像他自己一直注视着的那从青竹。
后来崔家出了件丑事,这位马教谕便再也没有上过崔家的门。她隐约间听大兄提过,那件事同马周有关。崔二郎惹怒了他,他便将崔二郎吓得夜夜惊魂,在家里修养了整整三年才缓过劲来。
崔大郎对此事讳莫如深,她也不好随意打听。后来袁家出事,她自己便焦头烂额,渐渐地忘了那些往事。
没想到今日竟又在此见到他,还同三娘关系那般密切。
三娘若是有他护着,定能顺遂不少。可是这人,又未免心思阴暗了些。
袁越秀想得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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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明月当空。
在云家小院里学手艺的妇人们都回去了,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院子里多了一张石桌,石桌边有几条凳子。那是杨安不知从哪里倒腾来的,他喜欢晚上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喝点小酒。
但是今晚袁越秀刚来,崔博待她情意深厚,帮她准备了不少大件家具,杨安便红着脸去帮忙了。
他准备好的小酒她没用,小食正好便宜了云笙。
云笙一颗一颗地拨开南瓜子的肉,放在小盘子里,心思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崔陵的事情像是一根刺,横在云笙的心间。虽然今日因着霍国公的到来,他主动离开了,但是凭她的直觉,她便觉得崔陵不是那般容易放弃之人。
他这般强势,或许算不上是爱了,只是控制欲和占有欲作祟。至于她自己,倒也说不上后悔还是不后悔,自己做决定的事情,一切结果都该由自己承担。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斟水的声音。云笙回神,看到马周正坐在她对面,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入神?”
他的声音,不过分清脆,也不过分低沉,山间青松细语,就是恰到好处的撩她心神。
云笙将酒盏拿到自己面前,笑着问道:“马教谕这是在怂恿未成年少女喝酒?”
马周微微蹙眉:“未成年少女?”
云笙这才意识到,大唐并无这种说法,便想了想,道:“我不是尚未及笄,便是未成年,还是小孩,怎可喝酒?”
马周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你倒是说说,你做的桩桩件件,哪件事情该是小孩子做的。”
他从云笙跟前拿回酒盏,道:“这原是果酒,本就是给女眷喝的,不醉人,既然你不爱,就别喝了。”
云笙眼疾手快,从他手里抢过果酒,敬了他一下,笑道:“马教谕亲自给我斟的酒,谁都别想抢走。”。
一口饮尽后,她将酒盏倒置,未见一滴酒水滴落。
云笙回味片刻,果然觉得这酒甜滋滋的,就像是现代的饮料似得,便起了兴致,同马周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一直喝了三四壶酒,酒意便上头了。
月光之下,她的脸儿白里透着粉,眉眼弯弯,眸光朦胧,小嘴微微张开,十分好看。
云笙摇了摇头,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马周跟前,拍了拍他的肩后,突然伸出双手捧起了他的脸,看着那眉,那眼,还有那如黑夜般深沉的黑眸,无一不符合她的心意。她突然笑了起来,在他淡淡的唇上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