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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进了衙门。
钱里正走到县衙门口,不知同那里的衙役说了甚,那些衙役便带着他们从另一个侧门进去。
进门之前,钱氏的其中一位族老问道:“你阿爷和大堂兄尚未到,你是否要等等他们,探探他们的口风?”
云笙摇头:“无论阿爷和大堂兄是怎样的态度,事实不会变,我的态度亦不会变。”
至于云老头和云俊生,还不定甚时才能到县城呢。
云老太把家里的钱财藏得太好,以至于云俊生根本就找不到铜板去租牛车,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最后还是云老头做主,将云老太一套全新的衣裳抵了出去,租了人家的车。这会儿,他们怕还在半路上。
进入侧门后,一个小厮迎了上来:“诸位,请随奴往这边来。”
他笑得十分讨喜,云笙立刻就发现,他是当日来接马周的那个车夫:“你不是那个……”
侍砚边将人往里边迎,边道:“奴的名字叫侍砚。”说完,还对云笙眨了眨眼。
云笙也笑出声。侍砚的郎君是马周的好友,侍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马教谕的朋友也在这里。
这样一来,云老太的某些打算便不能实现了。
这真是老天爷帮忙呀。
果然,走到侧厅时,侍砚对众人道:“刚刚那两位妇人,一到县衙便求见了黄主簿,请求黄主簿为她伸冤,说是家中孙女不孝,要将她赶出家门。黄主簿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想要接了这桩案子。明府却觉得黄主簿与那妇人有旧,若由黄主簿主审,难免有失公允,便将案子交给了杨参军。”
这与钱里正猜测的**不离十。
只不过云笙没有想到,县令不是什么案子都接的。有些案子,他可以直接交给参军主簿决定,可见有些电视剧里,一些家长理短都找县令判决都是不可信的。
对了,称呼县令不能叫大人,要叫明府。
到了侧房,因为里面主审尚只传唤了原告被告,钱里正等人便被留在一边等候。
进入县衙侧房后,云笙才发现,县衙里竟然没有凳子!除了手持杀威棒的衙役、告状的云老太婆媳,主审、陪审和记录官都是跪坐在垫子上的。
垫子前一张矮榻,上面堆放着案卷。云老太站着陈述案情,记录官便笔直地跪坐着摘记。
云笙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
当初刚到云家时,她心里还嫌弃云家全是矮脚凳,可如今到了县里,才发现整个县衙里却一条凳子都没有。矮脚凳是从胡人那边传来的,世家大族都不屑于此,整个大唐上层还未接受。
县衙里的重要职位都是士族子弟担任,这儿自然也没有凳子了。
云家也算是开放了,她以后再也不嫌弃了。
一见云笙几人进门,云老太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甚是可怜,指着云笙道:“那就是老妇人那不孝孙女。老妇人已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之人,没几年好活了,自家孙女,便是处的不好了,也没甚好计较的。可她……可她竟要将我赶出家门啊,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离开家里,该如何生活啊……”
越哭诉,云老太越觉得自己可怜,瘫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像平时那样不好吗,那贱蹄子非要同她来抢东西。
凭甚抢她的东西!
朱氏一边哭泣,一边扶着云老太帮腔:“阿娘,您别这样,儿媳知道您心里苦。三娘还小,她错了,您好好教她便是,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云老太哭得声音直打颤:“都要被赶出家门了,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怎么保重身体,我的命好苦啊……”
两人唱作俱佳,配合默契。云老太最后直接像号丧一样哭唱起来:“老妇人的命苦啊,二八年华入云家,生下三儿喜又忧。郎君老来终有后,家境贫寒怎堪养?含辛茹苦二十年,三儿成家又生子。还未团聚多少年,晴天霹雳砸下来。大王征召去参军,二儿挥泪别家人。不过几年音信无,儿媳郁郁终撒手。家中白帆挂一年,三个小儿嗷嗷哭。老妇不忍孙受苦,把屎把尿养六年。儿孙转眼要成年,老妇体弱被嫌弃。指桑骂槐一两年,心狠手辣赶我走。杨参军,我的命苦啊……”
云笙和直播间的粉丝全都目瞪口呆。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平时还真是小看云老太了。
云笙咽了咽口水,在直播间道:“以前光听说乡下妇人吵架骂人时,可以将骂人的词编成一段一段的哭唱出来,原来竟是真的。”
“长见识了。”
“话说,这算不算是远古唐的民俗文化啊,有历史学家来鉴定吗?”
“不仅仅是吵架啊,听说远古时代家中有人过世时,也要这样哭唱的。”
“胡说八道呢,这是哪里的民俗啊。”
云笙和弟妹们无语地站在那里。
杨参军和黄主簿也很无语。
原本一个神色仓皇,狼狈不堪的老太太在他们面前哭诉家中子孙不孝时,杨参军心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