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睁大眼睛，伸出手，“晓云……”

    晓云身后，一条巨大的蛇体冲天而起，无边无际，看不见头，亦看不见尾。

    恢复本体所耗时间不短，两人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晓云给白泽丢了一瓶水，自己拧开先咕咚咕咚地喝起来，白泽拿过矿泉水看了眼，是上个世界十分昂贵的一个品牌，他在那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找到出口前，他还是游历了很多地方。

    “还能喝吗？没过期？”他喝了起来，有些清冽清甜，是好水。

    “玻璃糖球都吃了两支了，竟然还来问我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晓云嗤笑。

    “我没吃。”白泽摇头，侧过脸望向晓云，此时的晓云，容貌已经非常妖冶，与记忆中那个叉着腰，毫无形象哈哈大笑的晓云一点都不像，但是性格依旧不太好，白泽说不上来喜不喜欢这种变化，但是靠近时，就想更靠近。

    晓云摆摆手，“不用舍不得，我还有很多，那个糖果厂倒闭前，我让他们给我生产了十年的量，结果，你猜怎么着？”

    白泽想到那种情形，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肯定又活过来，发展成全国有名的糖果加工厂。”

    “咦，你怎么知道，你当时是不是躲在附近偷窥我，既想感受我带来的家庭温暖，内心又别扭不想承认。”

    白泽咬了咬嘴唇，将头扭向一旁，“白痴。”

    晓云将一旁的防御器打开，因为感受不到凤珠的气息，小灰浑身的火息已经慢慢褪去，但是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她弹了弹小灰的鼻子，“小家伙可要坚持住，你小泽哥哥刚刚就可以将赤首引过去绞杀，为了你，还要再冒一次险，你们妖灵最重承诺，欠下的人情可要自己来偿还。”

    晓云拿出凤珠，一瞬间，小灰再次变得通红起来，甚至周身有了消失的迹象。

    事不宜迟，晓云剥开凤珠，一颗头颅呈现出来，浓眉深目，鼻梁宽挺，嘴唇厚红，即便没有睁开眼睛，也给人一种神圣而不容侵犯的感觉，面容有疤，额头有纹，深刻坚毅，几乎一眼，晓云和白泽就能感觉到这位战神千万年不灭的战心。

    一股令人胆寒的战意从头颅上蔓延开，小灰周身的火息渐渐平息。

    突然，头颅飞起，朝着小灰的头顶而去，很快与此处融合，而小灰的全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晓云。”白泽赶紧提醒晓云此时时机正好。

    晓云一脚飞出，那具尚在融合的身体被踢了出去，急速下坠，朝着伏羲令的中心。

    原本还在蠕动的赤首，突然急转而下，犹如一条赤红的彩练，朝着身体追去。

    晓云与白泽对视一眼，跟着跳了下去。

    小灰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沉睡中，他听见一道神圣的声音。

    “魂兮归去，魂兮归去……”

    不，他不想归去，晓云姐姐也答应过他，不让他归去。

    小灰猛地睁开眼睛，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似乎又什么都看得见，他揉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个子变高了，手变长了，低下头，忽然发现那根鲜艳的红领巾系在肚子上，显得十分滑稽。

    他正要解开红领巾，突然感受到一个令人胆颤的视线，抬头望去，只见白光中似乎有个巨大的头颅正望着自己，他吓了一大跳，想要拿出帽子遮住自己，才突然发现帽子和双凤斧都不在了身边。

    “你，你是谁？”小灰大着胆子问。

    那人头目光冷淡地看着他，那眼神十分令人不舒服，就像看一只蝼蚁般冷漠。

    “你还有什么愿望？”

    愿望？

    他的愿望还有很多，振兴门派，与晓云姐姐和归山哥哥一起生活，去长右山逛逛，再将长右山学到的一切带回小君山，太多了，他觉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但是小灰有种感觉，这个神，不会答应那么多。

    “愿望。”神再次开口，没有催促，但给小灰一种感觉，他若再不开口，神就会彻底无视他，那时，他会去哪儿？

    小灰感到从所未有的害怕，但是另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笼罩心头，有一个人，明明看起来就不是特别厉害的妖，但是她怎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有没有害怕过，有没有后悔过？

    对了，她好像这样告诉过归山哥哥，小灰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晓云的话，“即便选错了又怎么样？修正便好了，我不喜欢瞻前顾后，左右衡量，认准一个方向，就拼尽全力朝这个方向努力，错了，修正即可。”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小灰大喊出声，然后发现自己正在急剧下降，向下……巨大的伏羲令，正泛着幽冷的寒光，花蕊中心的七支小手向他呈现出迎接的姿势。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要是这样落下去，肯定会被戳个对心凉。

    向上，小灰抬头一看就更不好了，一条巨大的赤蛇正张着血盆大口，一路追下来。

    我，我我我，小灰左右四顾，刚才那道神圣的声音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