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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穿一件天青色的长衫,故作风雅,可瞅着还是一副先天不足的样子,外加上他有事没事总蹙着眉头,更平添了几分文弱之气。
五少爷觉得自己能太太平平地撑过这五年,靠得就是伪装。于是,愈加装模作样起来。
隔三差五的,就关门闭户“弄”一场病出来。当然,也不是啥大毛病,无外乎发热了,伤风咳嗽了,或者吃坏肚子了之类的。
杜家上下,早习以为常了。
一说起来,就是我们家五少爷身体不大好,在后院里养着呢,一些应酬之事,也就借故推开了。
这几年,五少爷除了上学之外,就是去袁二爷家报到。
也唯有袁大小姐知道,他早练出了一身功夫。那手劲儿比她大多了,掰腕子她都不是对手,还有就是拳脚上灵活得很哪,最擅长的就是躲闪腾挪,对打起来,常常因为摸不着他,弄得她心里直窝火。
他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潇洒得很。
中学毕业后,五少爷本可以回家歇着。可他至今未查出祸患的源头,就想继续沿着杜永年的生活轨迹寻找。
他打算去县里读高中。
这么一来,就得住在城里,每逢星期六才能回来一趟。旁的倒没什么,就是与袁大小姐见面没那么容易了。
一是彼此的年龄不小了,二是秋季开学后,就要去县里读书了。想想就舍不得,可脑子里存着的那桩事儿早晚得解决了,不然总是个隐患。
这几年,他不知道杜永年在忙什么?会不会就此喜欢上了后世的生活,不再折腾了?
他瞅着袁大小姐过着舒心日子,还一心二心地牵挂着后世,就意识到这种想法不过是在麻痹自己。像杜永年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改了性子?他没有动作,不过是没找到路径罢了,那个“笑面虎”的名号,可不是白担的。
五少爷心里存着事儿,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当然,这期间也不是一点麻烦事都没有。
这两年他长大了,总有各种亲戚上门,借着拜见太太的机会给他说二房。一到这个时候,他就要“病”上一场,具体病多久?视情况而定。
如果问题严重,他就在帐子里多躺几天。如果问题解决了,就很快好了起来。对他来说,生病就是一件法宝,随拿随用,好使得很。
而亲戚门上,上赶着给他说二房的,也因为这个“缘由”被太太给否了,即便是姑奶奶上门也不成。
太太别的不关心,唯独对他的身体看重得很,他不止一次听到太太跟老爷嘀咕着。
“老爷,咱家年儿小小年纪,还未成亲呢,可瞅瞅他们,一个二个都上赶着说什么二房?就不怕把年儿的身体给累坏了?那个姑奶奶,究竟安得是啥心啊?”
五少爷发现娘对四太太不大感冒,也暗自窃喜。
而杜太太呢,听老爷提到过当初姑奶奶把袁大小姐说给年儿,本没存啥好心,可没想到却歪打正着,那袁大小姐跟年儿登对得很哪。
因为这个,她对四太太起了戒心,见四太太一门心思地想给年儿说个二房,怕是不怀好意吧?
她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对这些阴私手段清楚得很。包括杜氏族里在内,这么弄的也不是没有,换做旁人也就罢了,放在年儿身上就不成。杜家单门立户的,外人想把手伸进来?管得也太宽了吧?
不过,杜太太对这位姑奶奶却不好当面开罪。
每次来了,依然是客客气气的,可一说到正事上,就拿年儿的病搪塞过去。说来也巧,年儿的病总是赶在节骨眼上犯那么一回,弄得她最怕人提起这事儿了。
*
九月开学了。
五少爷带着阿贵和柳婶子乘坐马车去了县里。杜老爷和杜太太虽然舍不得,可见儿子坚持,也只好随他的意了。
俗话说世事难料,即便是做个富贵闲人,也得有头脑有见识不是?况且,县城里有一所宅子,老大一家就在那边打理着产业,也能帮着照看一二。
五少爷去了县里,细细观察着周围动静,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安下心来住着。
为了把“病秧子”的名号做实,依然是三天两头弄点小病出来。逢到星期六中午,就让护院安排了马车,往镇子上赶。
从县城到镇子大约四十多里路,车跑得快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官道两旁都是庄稼地,一望无际,长满了玉米和高粱。
这时候,快收秋了。
那玉米、高粱有一人多深,人一摸进去就看不到影了。出于安全考虑,他每次出城都是赶早不赶晚,到了半下午就到家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又到了星期六。临到中午,天阴沉沉的,看着要下雨。
五少爷带着两个护院,外加上阿贵和柳婶子上了马车。出了城之后,车子沿着官道一路飞奔,往镇子方向而去。
他坐在车厢里,透过车帘向外瞅着。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有啥事要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