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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来去去忙乱着,她躲在桌子底下无声地哭泣,哭得泪流成河,却没有人来安慰她……那时的她比司珑还小两岁。滕嘉玉心中酸楚,喉头哽咽,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司珑。
官兵赶到的时候,汪大胡子一伙已经没有了活口。滕嘉玉命人备了六匹马、拿了六包碎银子,下令放万盛六闲走,又命传书九江分舵,不得为难他们。展翾寻了公孙楠身边的两个物件给司珑留念,遗体就地掩埋。诸事办妥,众人才又上路。司珑一路依偎在滕嘉玉身边,泪眼不干,再无欢容,滕嘉玉拉着她的小手,不知怎么才能安慰她。
前面就是三岔路口,往北是回京的路,往东是去沅江。滕嘉玉将司珑抱下车来,司珑知道要与滕嘉玉分别,抱着她的脖子不肯下来。
滕嘉玉也不忍与司珑分别,她哄司珑下了地,交到展翾身边,说道:“展大人,司珑晚上老做噩梦,得有人陪着她才好。”
展翾说:“我在京城的家里并无女眷,司珑跟着我,诸多不便。我打算把她送到汐桥家母那里,由家母照顾。”
司珑一脸惊慌地看看展翾,再看看滕嘉玉。滕嘉玉犹豫片刻,说道:“展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合适不合适。我和司珑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投缘,如果展大人不方便照顾她,不如让她跟着我。不过,司珑跟着展大人,身份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跟了我,就成了江湖草莽。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我愿意!”司珑听明白了,立时叫道。
展翾蹲下身子,说:“司珑,你爷爷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了我,我答应了你爷爷,便有责任抚养你长大。你如果不想去汐桥我母亲那里,就留在京城,好不好?”
司珑紧紧地攥着滕嘉玉的手,说:“我想跟着姐姐。”
“你想好了?”
“嗯。”司珑使劲地点点头。
展翾站起身来,说道:“小孩子心思纯净,对人有种天生的直觉,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当初我打算将司珑托付给那个老板娘,司珑坚决不肯。如今她一心要跟着你,自然是因为她心里明白你心地善良,真心对她好。”
司珑眼睛里闪着泪花,“展叔叔,你对我也很好,我跟着姐姐走了,会想你的。”她从荷包里摸出两个贝壳,“我只有这两个贝壳没有破,送给你。”
展翾接过,握在掌心里,“我会好好珍藏的。你跟滕帮主去吧,有时间我去沅江看你。”展翾上了马,“滕帮主,这次得你鼎力相助,我会铭记在心。日后你若有什么难事,只管开口。”
滕嘉玉笑道:“大人不必客气。我在京城有些旧相识,就请大人代我问声好吧。六扇门里的程浩程老伯,还有徐捕头……徐、徐一辉。”说到徐一辉的名字,滕嘉玉心里一阵紧张,声音也低了下来,“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安好。”
“离京前我听说徐一辉和钱大小姐定了亲,婚事大概也近了。”
展翾辞别众人,打马远去。滕嘉玉心里喀喇一声,似薄冰脆裂,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第37章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有了钱夫人送来的银子,加上宋予扬没用出去的私奔钱,徐一辉请来京城里各色能工巧匠,新房修整进度飞快,徐家小院一天一个样。
宋予扬没事干,天天下午跑来帮忙。他年少好动,坐不住,监了两天工,便挽起袖子下场,学着抹浆砌砖、锯木刨花、铺地刷墙,干得有模有样。宋予扬发现,最有意思的活儿是木工,于是便跟着木匠师傅老王学做家具,竟颇有小成。
这一天徐一辉回到家,宋予扬正蹲在地上仔细地给一张高几上漆。这个高几是他亲手做的,说是给钱小蝶放花盆。徐一辉看了一圈,说道:“还挺像模像样的。”
木匠老王在一旁笑道:“宋爷人聪明,悟性高,学得快。幸好他不吃这碗饭,不然我们要没饭吃喽。”
宋予扬头也不抬地说:“雕虫小技而已。”
徐一辉笑道:“你就狂吧!在后头看了半年库,还没把你的性子磨平,还不知收敛。”
“我不是狂,你院子里的这些活儿,哪个都不难。”
“吹牛!你有本事,爬到廊上去给我画一朵牡丹?”
宋予扬不吭气了。他默默地上完漆,站起身来收拾油漆刷子,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她会画牡丹,画得可好了。”
徐一辉没听明白,“谁?谁画得可好了?”
“没什么。”宋予扬提着漆桶出去了。
新房这边有宋予扬坐镇统筹,徐一辉省了一半的心,他心里很挂念钱小蝶。钱小蝶从小就喜欢往外跑,如今被钱夫人拘在家里,不准出内院门,心里肯定不痛快,别闷出病来。徐一辉每到钱府,都会故意绕到内院门外,然后放慢脚步走过去。里面总是静悄悄的,大概钱小蝶被母亲督着在屋里绣花,不放出门。
只有一次,徐一辉在院门外听到了钱小蝶欢快的声音,“好了好了!起来了!起来了!”一只风筝飞出院墙,徐一辉停下脚步,抬头看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