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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没好气地说:“你赶紧玩儿你的去吧!”他俩之间没秘密,敢情就瞒着她一个人呢。宋予扬以前老是眉眼笑笑地看着她,看得她的心怦怦直跳,现在想来,他多半是在笑话她呢。她像个傻子似的,还以为他对她有意,白白地自作多情了一番。钱小蝶又羞又恼,越想心里越搓火,恨不得也找谁打上一架才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年三十。
每年除夕夜徐一辉都要来吃团圆饭的,每年也只有这一天,钱夫人不管她,喝酒、熬夜都随她。往年的除夕,她和徐一辉猜拳赌酒,摸牌掷骰,要一直玩到半夜。快到子正的时候,两人早早地在后院准备好,等打更人梆子一响,就点燃鞭炮,抢个头鞭。
除夕夜他总不能躲着不见面了吧?
答案是,能。
外面鞭炮声响个不停。凉菜都摆上桌了,徐一辉都不见踪影。钱小蝶忍不住问道:“爹,我师兄呢?”
“他今年值夜,一会儿饺子煮好了给他送去。”
钱小蝶失望透了。她失个恋也就罢了,反正一直也都是她在单相思,她的感情悄悄滋生暗暗泯灭,无人知无人晓。可是现在,连一起长大、亲如家人的师兄也和她疏远了,这不是雪上加霜嘛。钱小蝶倍感失落,话也懒得说,平时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吃得没滋没味。闷闷地吃完,钱小蝶恹恹不乐地往自己房里走去。今年她得独自一人抢头鞭了吗?
两个丫鬟一人抱着一大摞衣服从小厅出来,钱小蝶叫住她俩,随口问道:“谁的衣服?”
“这是给徐家少爷做的新衣服。夫人让我把小厅收拾出来,我把衣服先收到后头柜子里去。”
钱夫人每年过年都要给他俩做新衣服,一人三套,从里到外,早早地做好,试过,然后等过年穿。今年徐一辉没来试衣服,新衣服也没拿走。钱小蝶伸手拿起最上面一件白色的,这是一件贴身的中衣。钱小蝶心中一动。她跟徐一辉一起长大,习惯了,对他一向想抱就抱,想靠就靠,像自家哥哥一般,没有太多禁忌。可是徐一辉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他喜欢她,想娶她,那她拉住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扑进他的怀里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感觉?钱小蝶脸上一热,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
“嗯,你们去吧。”
突然之间,她和徐一辉之间有了距离。他其实是个陌生的男人啊,最熟悉的陌生人。钱小蝶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大年初一,徐一辉终于露面了。他早早地来了,给师父师娘磕了头,钱小蝶也来向师兄行礼。徐一辉脸上笑着,回了半礼,眼睛却看着她身后的墙壁、柜子、窗子,就是不看她。吃了早饭徐一辉就跟着钱彪出门了,去各位上司、同僚家里拜年。
中午,在京的众位捕头都来了,钱小蝶躲在屏风后面偷瞧。她爹坐在正面,两边左右分设两列座位,前排是高背椅,程浩、张德昌等资历深的捕头坐在上面,资历浅的捕头坐后排低背椅,徐一辉和宋予扬都坐在后头。宋予扬脸上一块瘀青,他资历最浅,叨陪末座。因为这拜年椅子有高背、低背之分,六扇门里开玩笑地将捕头分成“高背捕头”和“低背捕头”。程浩快退休了,马上要有一位“低背捕头”晋升到“高背捕头”了。
每人面前一个小几,几上一壶酒,几样菜,一大碗饺子,还有一个大红荷包,里面装的是赏银。座位是按资历排,荷包里的银子却是论功行赏的。
每年的这顿饭都吃得相当沉闷。无非是钱彪给众位捕头道个辛苦,勉励来年,众人给钱彪敬个酒,钱彪再回敬大家。吃完喝完,钱彪站起身,说两句祝福的话,大家也就散了。
散场的时候,钱小蝶留意看去,徐一辉并没有像往年那样留下来,他也跟着众人往门外走。宋予扬走上前,亲亲热热地搂住了徐一辉的肩膀,两人低头嘀咕着,走了。
钱小蝶满心都是不忿。原来他们俩才是打不散的亲兄弟,而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钱小蝶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此时却不禁自怜自伤起来。
幸好还有个冯端,这个新年才过得不至太过寂寞。
冯端带来了一只红嘴绿毛鹦鹉。丫鬟倒了茶,钱夫人刚说了一声“请”,就听一个尖细的嗓音叫道“大小姐、请喝茶!大小姐、请喝茶!”
钱夫人忍不住笑了,“这小东西还挺通灵性。”
钱小蝶来了兴致,走到鹦鹉架前,“它还会说什么呀?”
冯端笑道:“你教它什么,它就说什么。”
钱小蝶说道:“你好!”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鹦鹉不住嘴地说了一串。
“哈哈,好玩儿!喂,你还会说什么?多说两句听听。”
鹦鹉停了片刻,婉转叫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哎呀好厉害!这么长它都会说哎。你会背诗啊?了不起!来,你说这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钱小蝶殷切地盯着鹦鹉,鹦鹉傻瞪着眼,半天说了句“公子、请坐!公子、喝茶!”
冯端笑道:“太长了不好学,你先教它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