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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绣满了细密繁复的花纹,锦线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净而不素,贵而不华,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得整个人脱俗出尘。
“姑娘,是这位公子帮忙夺回了钱袋。”小丫头上前接过瑶琴。
展翾递上锦袋。
“多谢。”那位姑娘接过锦袋,微施一礼。
“清如!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到处找!”一个年轻人匆匆赶到。
那位姑娘唤道:“堂哥!我刚才去了鸣泉琴行,买好琴出了琴行的门,钱袋被人抢了,是这位公子帮忙夺回来的。”
年轻人打量着展翾,“噢!是你!我们认识的!你是……你是……”他拍拍脑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你是展翾展都尉!”
展翾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
“我是许慎之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随云的朋友,去年端午节我们在随家见过面。你不记得了?吃粽子的时候……”年轻人手上比划着吃粽子的样子,想唤起展翾的记忆。
去年端午节展翾的确是在随家过的,是应随成峰之邀。粽子确实也吃了,随云很难得也在,当时还有几位随云的朋友,其中好像是有个叫许慎之的。不是同道中人,展翾并未特别留意。展翾一拱手,“原来是许兄,好久不见。”
“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许慎之笑道,“展兄,这是我堂妹,小字清如。清如,这是展大哥。”
许清如叫了一声“展大哥!”她声音轻柔,眼神清澈,凝神定目地望着他。展翾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似素手轻拂心弦,刹那间,他竟有些微失神。
许慎之便邀展翾去家中小坐,“我正有件麻烦事,可巧遇到展兄,刚好做个不情之请。”
许家就在不远处的竹篮街,转弯就到。许慎之说每年他都要来扬州采买货物,每次都要在这里住上些日子。展翾落了座,一边和许慎之寒暄,一边留意着许清如。矮窗边铺着大花毡,上设琴桌,许清如跪坐在花毡上,从琴囊中取出瑶琴,用绢帕轻拭一遍。小丫鬟端上水盆,她洗净了手,焚上一炉龙涎香,手指试着拨动琴弦,几颗音符叮叮咚咚地散落下来。
展翾问道:“许姑娘也喜欢弹琴?”
“很喜欢,可是我不会弹。”许清如笑答。
许慎之说道:“她小时候跟着黄亭兰学过三年琴,后来不爱弹了,就扔到了一边。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心血来潮,又想起来要弹琴。这不,新买的琴。”
展翾一脸惋惜,“黄亭兰?那可是天下闻名的琴师,我听说他轻易不收徒的。许姑娘没学下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办法。我爹弟兄四个,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孩,又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从小就被惯坏了,任性得很。”许慎之笑道,“清如,你听见了?我看你这次的新鲜劲儿能维持多久。”
许清如清目一转,微笑着不说话,手指漫无目的地在琴弦上拨弄。
展翾忍不住起身走到琴桌旁,在许清如对面盘膝坐下,拿过瑶琴,一根一根琴弦试弹过去,有的旋紧,有的放松,再反复试过,一一调校好。然后略一沉吟,起手弹了半首曲子,将琴摆回许清如面前,说:“琴弦我给你调好了,你试试。”
许清如又惊奇又羡慕,轻叹一声,说道:“这是《渔歌》。缘绿绮以写渔情,抚焦桐而舒雅况,沽美酒,醉卧芦花,视名利若敝履。”
“你听出来了?”
“是。”
展翾笑道:“这首《渔歌》共十八段,并不难弹。”
许清如说:“展大哥,你弹得真好。听你弹这首曲子,让我想起今年初春的时候我们坐船,黄昏时分船靠岸停了,我坐在江边垂钓,西边满天的彩霞,江风里有股山芙蓉的香味……你的琴声里,有种心无羁绊的悠闲自在,让人好生向往。”
展翾伸出大拇指,笑道:“不愧是黄亭兰的学生。你弹一曲试试?”
许清如羞涩一笑,说道:“我几年没摸琴了,全忘光了。展大哥,你弹得那么好,再弹一曲吧?”
她期盼的眼神让人不忍拒绝,展翾拿过琴来,双手悬在琴上,“你想听什么曲子?”
“我最喜欢的曲子是《洞庭秋月》。”
是么?真巧,这也是他最喜欢的曲子。展翾静心尽意,从头到尾弹了一遍《洞庭秋月》。许清如回味良久,赞叹不已。
“这首曲子用洞箫吹出来,意味又更不同。”展翾说道,他今天身边没有带着洞箫,“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吹给你听。”
家人进来禀报许慎之,张老板有请,展翾不便久留,也便起身告辞。他和许慎之一道走出来,“对了,许兄,你之前说的不情之请,是什么事?”
“哎呀,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许慎之拍拍脑门,说,“就是清如的事。我这次真后悔带她出来,我忙得要命,她却挂着游山玩水,说没去过京城,非要去看看。我哪有时间陪她?把她交给家人我又不放心。正为这事吵吵呢,幸好遇见了展兄。展兄是随老爷的好朋友,我一万个信得过。舍妹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