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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5

      嘉兴关。不远处残破塌陷的关城仿佛昭示着它曾经孤军奋战的过往,古老的城墙绵延不绝,一直到太阳升起的东方。

    从遥远的雁北草原缓缓归来的云顿铁骑,拉着一辆又一辆铺着素白粗布和巨大的军旗的马车,逐渐驶入众人的视线。海月看到远处正在指挥马车有序停放的云顿桑奇,急忙奔了过去。她急不可耐地看着云顿桑奇,带了一丝哽咽:“桑奇,你见到叶清桓了么,他在何处?”

    云顿桑奇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恸,又带了一丝怜惜。最终,他伸出手指了指远处一个巨大的营帐,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海月踉跄了两步,十分艰难地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一直到营帐的门前,却始终没有掀开门帘的勇气。

    原本坐在营帐外吹埙的景唐,却并没有抬头看向海月,甚至没有试图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这太艰难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他兀自吹着手中的陶埙,原本就悠扬悲哀的音色如今更甚。

    她颤抖的手去掀帘子,似乎已经料想到了结局。

    眼前的这一幕慢慢被拉开,梦中那个熟悉的笑容如今被冻结成冰,再也没有重温的可能。

    他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穿着昨日的那件玄铁铠甲,领间是专门请东平城里的汉人绣娘绣的一朵小小的杜鹃花。一切都好像没变,除了他有些凌乱的发丝,还有满脸被鲜血涂抹的奇怪的符号,还有他胸前那个巨大而空洞的伤口。

    她走到他面前,双腿终于软得无法直立,砰地一声跪倒了青草的地面上。她颤抖地伸出手去,像是怕惊扰了梦中的他一样,最后只轻轻握住了他的护臂,默默地垂下头去。她的泪水慢慢盈满眼眶,肩膀也不断地颤抖着,最终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一句声嘶力竭的“清桓”。

    清桓啊清桓,眼前似乎回到了当初那个血色沙漠的夜晚,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认她做首领的那天。他愿意追随她,听从她,保护她。他们之间早已超越了普通的袍泽之情,而是生死共担,相依为命的至亲。

    “此番项镖头救我长城守卫军残部,实乃大恩。我代众位兄弟,从今日起,终身追随项镖头左右,直到山川断流,日月无辉……”

    说好的直到山川断流,日月无辉,才是你我分别的终点。可是如今,叶清桓,你食言了。

    “清桓啊……你还没等我收复嘉兴关,你还没亲自来这儿祭奠你长城守卫军的兄弟们,你还没等我带你回家……你没做的事情太多了,你怎么舍得离开呢?”

    营帐外的陶埙竟像是带上了哭腔,引得众人也不由地暗自垂泪。

    景唐坐在那里,营帐在他脸上留下一层阴影。一行不经意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缓缓流到脖颈。

    海月亲自打了一盆水来,将干净的手帕沾湿,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污迹。他那双暗琥珀色的眼睛,却再不能睁开了。她轻轻地整理着他的发丝,温柔地像是害怕惊醒他。

    即使这样,她已经难以控制自己不去看向他腹间的巨大黑洞。他周身那几乎密密麻麻的伤口,足以叫他流血而亡。想起昨日那般恶战的经历,她几乎无法想象叶清桓生前究竟遭遇了怎样可怕的事情。而她在远离他的地方,却始终都在怀疑他的忠心。海月闭上了眼睛,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贴住叶清桓的额头,全当最后的告别。

    她终于走出了营帐,看到云顿桑奇后,嘱咐了一句:“派人送信回东平,参将叶清桓阵亡,请赞普准许完颜赤前来吊唁。”

    东平城里,当江央坚赞收到云顿桑奇寄送的手书的时候,他正在议事厅中与众将商议军事。信使火急火燎地送来这一封加急的文书,他便示意会议暂停,急忙拆开来看。一行一行读下去,他的眉头少有地紧蹙着。

    “王上,可是嘉兴关传来的文书?”

    江央坚赞点了点头,道:“边巴,我必须前往嘉兴关一趟,你带人守好东平。”

    “王上,万不可亲出啊。且不说玄歌将军此次遇袭蹊跷,洛桑带了四万兵马就在朱雀关外,已将西宁卫盯得死死的,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江央坚赞默了片刻,眼睛却始终盯着地图,心下已然有了计较,便抬起头来叹了一口气,道:“也好,我去找一趟完颜赤,你多派几个人护送他出城。”

    “是。”

    江央坚赞前往马场的时候,已是日渐黄昏。只见完颜裸着上身,正汗流浃背地训练着新捕的野马。他手中拿着套马杆,弯着腰不断地移动着位置,抓准时机猛地一抛环套,顺利地将野马驯服。

    看见江央坚赞走来,他连忙将套马杆交给旁人,跑来向江央坚赞见礼。

    “见过赞普。”

    江央坚赞看着他的眼睛,不想再做掩饰,便沉声开口道:“完颜,玄歌将军部在雁北草原被袭,损失惨重。叶参将,阵亡了。”

    完颜赤愣愣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寻找出开玩笑的痕迹,却不想江央坚赞并不躲闪他的眼神,也正正地看着他。江央坚赞开口道:“你今夜选几匹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