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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笑,并不让人感到如何慌张。她近来不论做什么都有些意兴阑珊之味,赶上肖程回京,难得生出几分逗趣之心。
“并非是末将不肯娶殿下,只是当时臣一心觉得公主是定要嫁给穆帅的,先帝逼得紧,臣又怕殿下为难,才一再拖着,现在倒怪起臣来了…”
白莫有意把目光错开,瞧了远处的一只鸟,稳了稳情绪才说道,“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话才说完,肖程又跪下,却不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而求情,“当年事发肖程不在宫中,却也有所耳闻,肖程与穆帅同袍多年,了解穆帅为人,他不应会是如此暴虐之人。当年之事,可否请长公主彻查之后再下定论?”
“查?我又怎么查?当日宫廷内外血流成河,当场又只有他一人。只消他说一个不字,我便信了。他却不肯,不是承认是什么?”白莫几乎一字一顿慢慢地说,像质问更像是哭诉。她也想说服自己当日事实并非眼前所见,可穆凉却连这点希望也不肯给她。
肖程不敢再说,白莫却哽咽起来,说到激动处双手都挥舞起来。
“为何他叛我伤我,你们却一个个的都要为他求情?”
“你们逼我原谅他,我偏不。我不肯。我恨他到死。”
极尽癫狂之态。
她又突然平复下来,站起身,身子佝偻着,口中嘟嘟囔囔的不知说些什么,径自回屋去了。
肖程一个人坐到天都黑了,他往白莫屋里看,那儿没点灯,不知道白莫还有没有在哭。他与白莫年龄相仿,年少时他家室并不如何显赫,如今出人头地也多亏白莫一直多加照顾。他踟蹰了一会儿,想进去给白莫赔不是,刚起身,关七却来送他出门了。
他是个再愚笨不过的人,白莫对他有恩,他记得。但穆凉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有眼睛去看,断不会被旁人三言两语左右。就算是给白莫赔不是,也绝不是承认穆凉是个残忍的刽子手,只是自己言语过激的愧疚罢了。
但这份愧疚,白莫既不要……肖程不说话,挥了挥袖子,转身走了。和平日穿的戎服窄袖不同,官服的袖带很宽,甩手的时候,瞧着也极有脾气似的。
肖程走了两步,三两下就翻身跃上房顶,清了清嗓子。
“白莫,我和穆凉不一样,他死了没谁再惯着你了!!!”
他一刻也没再停留,顺着房檐又从另一侧滑出院子去了。
第二日一早白莫就在养心殿门口候着,白柏一直躲着没见。可到了中午还不肯走,白柏又担心她站久了吹久了生病,最后堆着笑命人去请白莫进来。
“皇姐此来是有要事与朕商议吗?”一副谄媚又讨好的语气,又不动声色的暗示着他可是皇帝,万事也要留几分面子的。
白莫目视前方,并不看身边的白柏,一针见血的说道,“肖程根本不是换防回京,是你叫回来的。”
白柏努力讨好的笑,尽量把语气都放的轻柔,“人是我叫回来的,我只是担心你烦闷,况且皇姐也是适婚的年纪…那榆木脑袋是不是说了什么惹皇姐不快了?朕去…”
“若不是你透露,他怎么会知道穆凉已经下狱?”
白柏笑容都僵住,他只不过是旁敲侧击的提了一下,想不到那个木头竟然真的去给穆凉求情。
瞧白柏哑口无言,白莫也无意跟他计较,叹了口气说道,“等他死了,我自会原谅他。”
白柏赶紧挪了个太师椅给她,赶紧堆起笑脸不断安抚道,“好,马上斩了他给皇姐消气,不复核也不审查御批了,我看就趁着隆冬斩了正好。”
白莫不说话,她也不是动怒,只是不解而已。这么多的人,怎么都觉得穆凉是个好人,言之凿凿的,要她还穆凉一个真相。
可那样谁来还她一个母妃呢。
她耳中充斥着声音,细心去听却又听不见。
白莫起身往外走,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什么应有的礼数都抛个干干净净。她微仰着头,双手都无力的垂着,步伐迟缓,明明是二十出头儿的姑娘,却已显出龙钟之态。
身后白柏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清。她没带下人,于是自己去推那极厚重的门,推了几下都没推开。最后一次用力猛了些,脚下一绊就跌坐在地上。发髻衣冠,皆是凌乱又落魄的。她觉得脸上有液体在流,伸手一摸竟是真的。
白柏亲自给她开了门,在她出门前仍不死心的问道。“若真是冬至行刑,皇姐可会来看?”
“不会。待他死后,取一碗热血供奉于我娘亲墓前就是。”
回了天星阁白莫就生了一场大病,像梦也像病,整日整日的睡着,似乎不大清醒,口中总像是梦呓似的在说些什么。
恍惚中她总能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