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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泄露出去,等确定了出差人选,我会再和这个人详谈,还请大家见谅。”
“出差要去广阳。”主编补充道,“那边现在情况有些混乱,深入调查会有危险,一共要去两个人,我算一个,另一个……”
他抬起头来看看大家,“看你们的意愿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心中有家国的好孩子,但也为人子女,还望你们考虑清楚。”
主编一席话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其实自从进了这个报社,大家便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共识。只是,人在世间并非孑然一身,自己连命都能豁得出绝不是假话,可年纪轻的,家中有父母,年纪长些的则是上有老下有小,干这一行本就时时被家人劝阻,报社前前后后因为这,也走了不少人。这一次,更是……
她看着周围低头沉默的同事,轻声道:“我去吧。”
同事们应声抬头,年龄最小的那个男孩子震惊地望着她,他们接触向来不多,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
她笑笑,“我是最没牵挂的那一个。”
无父无母,亲人离散,爱人分别,她确实没什么牵挂。
主编皱了皱眉,推了下眼镜,“湘如,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她轻松地笑道,“我去。”
左右失无可失,只是今天回去要做做小小的工作。
“那,跟我来吧。”主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她快步跟上去,回头对还立在原地的同事们微微笑了下,挥了挥手,就算是告别了。
她跟着主编来到的办公室,是一间狭小朴素的屋子,不过一桌一椅一个书柜,门口戳了一根有些年头的衣立架,底下的三角支撑木已经裂开一条小缝。
“坐吧,”主编在她对面坐下,“湘如,你真的想好了?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知道。”她淡淡道,“您不也想好了吗?”
“我认识秦家的小子很多年了,他对你……”
主编提起秦述来。主编同他早年相识,那时秦述母亲刚刚去世,妻子有身染重疾。一天夜里,秦述去小酒馆借酒浇愁,喝得醉醺醺,出门来撞到位先生,便是主编。
秦述饮酒已醉,含含糊糊说句抱歉又踉踉跄跄往前走去,一副颓废堕落的模样。偏偏主编最讲礼数,见一个年轻人醉醺醺冲撞上来本就不悦,道歉又含糊不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上前揪着秦述的衣领子要他好好道歉,谁知道秦述一个大男人那时竟在大街上嚎啕大哭。
他看得没辙了,又拎着秦述回了酒馆,听秦述毫无逻辑地讲完所有遭遇,气得他破口大骂。在他眼里,秦述就是不负责任,满脑子空想的可怜糊涂虫。可那时秦述没听进去,直到他妻子去世,他才醒悟过来,想起曾经有位先生提点过他,四处打听,终于能够上门拜访,那之后两人变成了忘年好友。
这些都是秦述同她提起的。
“我和秦述,算是知己。”她答道。她听懂了主编话里的意思,可确实是他误会了。
秦述对她,欣赏更多,爱情实在是算不上。早在法国时,两个人就直白坦诚地探讨过这个问题。秦述说,他欣赏她,觉得她与众不同,可他也清楚那不是爱情,如果她愿意和他共度余生那很好,他也会很高兴,可是高兴并不是因为真爱,而是因为陪伴和减少的寂寞。
她那时很感谢秦述的坦诚,现在也是。而这些,她都没有告诉陈世忠。她所想和秦述一样,如果只是为了消磨余生空闲的时光,秦述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风趣幽默稳重,是伴侣的最好人选。可她不需要这样的陪伴,也不想要这样的束缚。她茫然中也想过这些的原因,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对陈世忠还放不下,还有执念。他所有的好在她心里烙了五年,忘不掉,也没人能比得上。
主编没再说别的,嘱咐了她火车的启程时间和日期,就让她回家做准备。
她出了报社的门,路旁的梧桐树叶子正好在她面前落下,打了个旋,如同蝴蝶。
秋高气爽,万里也无云。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六更。
☆、今朝旧梦重温酒(一)
等上了火车,她才知道南军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缪帅三天前被人暗杀,身受重伤,至今还昏迷未醒。南军封锁了消息,但仍避免不了走露风声。如果这个消息是确切的,那么无疑会对政局造成极大影响。
她想起来陈世忠曾对她说过,缪帅在秘密谋划复辟帝制,也说过他们舅甥二人终究会刀剑相向,那么这次缪帅被暗杀,会不会是他做的,或者是……
为了能秘密谈论这件事,他们出行订了火车包厢。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这件事的疑点和需要注意的事项,时不时反馈给主编。在交流中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出发时还是清晨,等下了火车月光已经映在车站的站牌上。
她同主编找到旅店住下,在房间门口分别的时候,主编给了她一叠资料。
她关上门,走到桌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