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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外面一圈葡萄叶子投下的光斑,巷子里头还有人吆喝着“酸梅汤,酸酸甜甜,能消暑哩”,是外乡来的南方女人,声音绵绵悠长,如同在露水里浸出来的一般,透透亮亮。
☆、经年几度还复来(六)
她是被热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她忙拭了拭额角的汗,进屋子里去看他。
他已经醒了,她进去时正好看见福缘用毛巾给他着擦上身,腹间裹得绷带透出来些血色,她急忙调过身去。
“哎,少奶奶,您怎么走了,少爷刚刚还同福缘问您呢。”
“福缘,毛巾给我,你先出去。”他吩咐道。
“好嘞,爷。”福缘一面应着,一面将手巾叠好搭在铜盆的盆沿儿上。
福缘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贼兮兮地朝她笑了下。
“来,丫头过来。”见她还是背身对他,又道,“知道你面皮薄,衬衫套上了,不过来看看忠哥?”
她闻言转过身来,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还疼么?”
“坐近些,就来床边坐。忠哥看见你就不疼了。”
“不正经。”她扭头瞪他。
“好了,”他伸过手来,“有好多话要和你说,现下我没什么力气,你离近些,我好省着点用。”
她听话坐到床边,身子却还绷着力气,瞧见一旁立着个脸盆架子,有些挡路,站起来挪远了点,才又坐下。
“湘湘,忠哥好多事都没告诉你,老实说,这件是最不应该开头跟你讲的,但忠哥忍不住了,能不能先听忠哥说完?”他去寻她的手,搁在掌心里轻轻揉着,她难得没有躲开,倒是想起来那天夜里,在医院他也是这样揉着她的手。
“你是个聪明孩子,忠哥待你不同,你可看得出来?”
“嗯。”她埋头轻哼。
“别害羞,嗯?忠哥很多话没和你讲,是忠哥不对,以后忠哥和你慢慢说。”他手指的力气重了几分,“你心里,是怎么看忠哥的,是不是也觉得忠哥轻浮,不正经?”
她咬了咬下唇,“不会,我没有。”,她顿了顿,“你特别好。”
“真心话么?”他一笑,索性将她的手牢牢扣在手心里。
“嗯。”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真心话。”
他抬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让她头埋在自己肩膀上,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乖,别动,让忠哥抱一会。”她听见他轻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讨厌忠哥,因为忠哥上次吓着你了。”
“忠哥真的特别好吗?”他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力气,“你喜欢忠哥吗,愿意让忠哥照顾你吗?”
她愣了一下,嘴唇颤了颤,却没有说出话来。
她听见他在她耳边柔声道,“湘湘,往后,都跟忠哥在一处,好不好?”
尾音有点轻微的打颤,他在紧张。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起手臂圈着他脖子,额头抵在他肩上,轻轻道:“好。”
“怎么又哭了?”察觉到她的泪水,原本圈着她腰的手向上抬了抬,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又惹我们湘湘不开心了?”
她撑着床,离开他的肩膀,一只手胡乱抹眼泪,“我没有。”
他一只手握着她肩膀,另一只手移上她面颊,在她眼尾轻轻蹭了蹭,“轻点擦,对自己这么狠。”
“来,再往上坐一点。”他拉住她抹眼泪的手,“忠哥还有话要说。”
她摇摇头,“这就够了。”,说着将他的手反握住,“别的不急,等你好了再说。”
“好,别的不急,等忠哥好了,再慢慢和你说,到时候可不要反悔。”他握着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你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她红着脸,这次却没将手抽回来,“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谁要反悔。”
“嗯,不反悔,”他侧过脸,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转移了话题,“刚才听福缘说你想喝酸梅汤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福缘从门口端着一个白瓷托盘,上头放着一把玻璃壶,还有两只玻璃杯,正要进来。壶里盛的正是酸梅汤。
她从他那里把手抽出来,掩饰地在脸上抹了两下,福缘已经麻利的站到跟前来。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你,你往后在外头不许这么喊了。”
“在外头喊不得,现下在家里总归可以吧。”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调笑道。
福缘听了嘿嘿一笑,一副了然的样子,“少奶奶您放心,以后福缘只在家里这么喊您,在外头也照着魏副官喊您一声‘秦小姐’。”,说完将托盘撂下,殷勤地往杯子里倒了酸梅汤,递给她。
酸梅汤是福缘下午出去买的,买来以后就一直放在冰缸里镇着,方才看她午睡醒了,这才取出来稍微散了散凉气。
因着是冰的,一倒出来,玻璃杯上就附了许多小水珠,她隔着杯壁去看里头的液体,只觉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