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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日子愈发多起来,为了庆祝安乐顺利又活过一个冬天,席鸿大发慈悲,决定带她出得东宫转转。
当今圣上性情乖戾,不喜热络,乾清宫中便是时常寂寂,闻不得喧声。而坤宁宫空闲多年,莫要提后妃,便连侍寝的杂置宫嫔也不见一个。偌大皇宫中,若说还能摆起排场的贵人,就指望安公主一人了。
安公主不过摆驾去一趟御花园,消息传遍宫内,上下皆是一片欢腾。
侍女侍从终于寻见一个大展伸手的机会,愈发勤恳地忙碌起来。亭台殿阁皆是修葺一新,柏槐花草、山石盆景多要几分精致,便是脚下的花石子路,颗颗石头亦是擦拭的珠光宝亮。各个手里忙完活,眼巴巴地等,等不迭,索性从御花园一路迎到东宫前,夹道热烈欢迎。
自打安乐出了东宫,相隔甚远,远到尚看不见人影,都能听见不停飘来的“给安公主请安”。
席鸿不动声色地引导安乐去了清望阁,里面有他特意安排、久候多时的督察院御史的陈家公子。陈公子提早得了席鸿的提点,练就一手好琴。他听见不远处传来的人声,一指而动,落玉般的琴声流淌而出。
安乐原本要迈入阁内的脚,果断抽了回来,扭头走人。
纵然安乐不配合,席鸿也并不在意。他顺道带路把安乐领去另一处,试图见一见临水监赵家的公子。
安乐猛然顿住步子,冲席鸿勾手。席鸿俯身,她便凑到席鸿耳畔,奶凶奶凶地说:“一个两个,我都不喜欢的!”
席鸿挑眉,不置可否。
安乐小声嘀咕:“果然无事‘大发慈悲’,准没好事。”她心绪转了几转,突然灵光一闪,指责道:“景曜最近都不来找我了,是不是你从中搞鬼!”
席鸿先是和善笑了笑,然后调整至旁人不易觉察的角度,掐住了安乐两颊的肉。他掐一掐,还温声和气地说:“蔚家一门,世代为将。蔚景曜将来也会是手掌十万大军的神武将军,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清闲?”
安乐被说中心事,还哼唧地狡辩:“我也身负大任。”
“你的任务,就是赶紧给我挑几个宠♂臣。”
安乐义正言辞:“自古君君臣臣,平白掺杂起私人的感情,影响不好。”
“等你看完剩下几个,再跟我说别吧。”
席鸿松了手,安乐顶着被掐得红扑扑的两处脸蛋,断言道:“我就喜欢景曜,其他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你们他妈快放我回去!”
和安乐一同,不远处响起另一道挣扎的声音。
身穿铠甲的侍卫一左一右,把脾气暴躁的少年押在石桌前。其中一人往少年手中强塞了笔,另一人规劝着:“安公主许是快要来到此处,少爷再不作画,恐怕来不及。”
少年又挣了一下,没挣脱,当即呵斥道:“那你们还不快放开我?”
侍卫赶忙松手,少年把手放在石桌下拼命使力,奈何沉重的石桌纹丝不动。他气急,咒骂一句,干脆把石桌上的东西全甩在了地上。
少年用力过猛,一瞬间,一张被人随意搪塞的纸团从他袖中飞了出来。
那纸团飘至空中,渐渐舒展时,安乐眼尖读了几个字。待到纸团落去地上,安乐快走几步捡起来,一目十行地看过,又是一愣。
少年面若火烧,发了疯地高喊:“放肆,不许看!”他三步叠作两步,冲到安乐面前,劈手夺过那封信,犹不解气,他还反推了安乐一把。
安乐踉跄退了退,被席鸿按住脑袋,站稳了。
席鸿问:“这个怎么样?”
安乐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很好,他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
待到蔚景曜忙完军中的要务,再来东宫时,席鸿伸手把他拦在了殿外。
两人对视一瞬,席鸿耐不住得意,笑道:“公主和秦公子在一起呢,蔚小将军您看……”
蔚景曜抬手,微微用力,把席鸿拦人的胳膊一点点按了下去。他早些时候听过消息,心中已然有些不虞,此时再听席鸿的话,心中不悦更甚,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样子,恭谨地道一句:“失礼。”
他大步迈进殿内,就见安乐正乐不可支地听秦煦说些什么。一向以嚣张跋扈闻名的秦小公子,此时红透着脸,耳朵根也红透,他缩起肩,极小声地几个字、几个字地跟安乐说话。
暗卫通禀的那一句“除了蔚景曜,他人皆入不了我眼”尚不辨是真是假,但眼前的这一幕,确然是真的。
第11章
秦煦乍一见有旁人出现,条件反射要躲藏起来。他一边掩耳盗铃地提袖遮住自己的脸,一边哧溜滑下高椅,动作麻利地扎进了案桌底下。
安乐欢快地冲蔚景曜招了手,趁两人谈话的时候,秦煦瞅准时机,不顾形象地从案桌的另一侧爬出来,没站稳身子,就急慌慌要跑。
蔚景曜心知秦煦是不想让自己认出他是谁,故而躲躲闪闪。他静静等着,待秦煦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