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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后退一步,都会跌得粉身碎骨。
经过这些年这些事,沈端砚的心早已冷硬如铁。但对这小皇帝,多少还是有一点同情的。
他虽然也是父母双亡,但好歹有檀书与他相依为命、
而眼前这所谓的少年天子,也不过是至高处的孤家寡人罢了。
永定桥一事,显然不仅是一伙拐子在京中流窜作案。天子脚下,这群歹人却明目张胆地为乱,几乎是赤裸裸地拿巴掌往五城兵马司的人脸上扇。更何况还丢了不少官员家的子孙。
可想而知,等两日后早朝上的轩然大波。
君臣二人一直议事到天将破晓,沈端砚这才从宫中出来。
临走之前,年少的景和帝仍舍不得放他走,但他也知道时辰不早了,便随手指着御书房内的一碟什锦点心:“来人,这个点心不错,赏给首辅。”
身边的内侍立即应声而上。
陛下事这位年轻的首辅为师长,三不五时地要往沈府赏赐东西。大到金银布匹,小到文房四宝、御内点心,让沈端砚几乎没什么空手而归的时候。
这碟子中装的什锦点心虽然名字寻常,但却是御厨最新研制的一样点心,今日才呈到御前。这点心的馅料倒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巧妙的是它的外皮。也不知道御厨是用了什么方法,做出了那样细腻柔软的冰皮。而后又用了玫瑰汁、薄荷汁等各色果蔬汁液,将其染成了缤纷的色彩,做出来的点心再捏成花草鸟兽的模样。
做出来的点心个个都色泽柔和微亮,质地近乎剔透,水团一般柔软可爱。
沈端砚神色疲惫地谢过赏赐,在小皇帝的目送下,径直出了门。
正值盛夏,京城里的天亮得很早。
天边一线灰蒙蒙的鱼肚白,另外半角天空上还留着一钩残月和几点稀疏的星子,这一边近乎透明的云层中却透出浅金色的晨曦。
一路走出去,天光愈发明亮。
身处摇摇晃晃的轿子中,沈端砚撩开帘子,只见黄色琉璃瓦在晨光中显得气象恢弘,雍容华贵。两边朱红的高大宫墙肃穆而立,将这广阔天地夹成一条狭窄的甬路,日光犹如一束金线从天际垂落,洒落在轿子外的青石砖路上,照得前路一片光明通坦。
沈端砚放下帘子,在轿内的阴影中闭上了眼。
但,无论这前路是明是暗,自始至终,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在走罢了。
☆、第三十一章荷叶鸡丝卷
因为沈端砚来往得太多,又是当朝首辅,位高权重。两边的侍卫没有过多地搜身,例行公事后便向他行礼,目送这位过于年轻的首辅大人一路远去。
一出宫门,沈端砚就看见沈府的马车已经孤零零地停在了那里。
按照规矩,宫门外十里内所有官员不得乘坐马车,哪怕住得再远,上早朝的官员只能乘着轿子前来。有时候早朝赶不及,有些住得远的官员不得已,只得一大早起来,先乘着马车在宫门外停下,又换坐了轿子。
只是当今陛下年幼,需得几位顾命大臣辅政,有时事急,需要深夜召人前来商讨政事。陛下体恤来回奔波的大臣们,特意下令允许几位顾命大臣乘坐马车停在宫门外。沈端砚身为首辅,自然身在此列。
六安人坐在马车前,人已经不知睡了几觉,哈喇子流得有二尺长,呼噜声震天。但沈端砚一走过来,他立即惊醒,连忙从车上翻身而下,精神抖擞道:“大人。”
沈端砚默不作声地掀开车帘上了车,闭目养神。
即便再好的精力,谈了整整一夜,他此时此刻多少有些疲惫。
他一坐稳,六安立即挥动马鞭,驱赶着马车向着沈府的方向奔去,将那座巍峨雄伟、至高无上的牢笼。
车声辘辘,帘子后传来沈端砚略显冷淡的声音。
“有一种糖,三角形状的,琥珀色透明的,很小的一粒粒,这种糖叫什么名字。”
六安一愣,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大人您说的应该是粽子糖吧。”
车厢里的沈端砚淡淡地嗯了一声。
六安闻弦歌而知雅意,心里甚至还有点小激动,难得见大人有想吃的,立即表示:“听说京城里采芝斋的玫瑰粽子糖味道甚好,回头我就去给您买上。”
沈端砚摇头道:“不必了,让小厨房的人做便是。”
六安连声应下,在心里琢磨着,既然要去那小厨房,不如再跟那姓何的丫鬟要一碟那个什么玫瑰莲蓉糕?
等马车远远地回到府上时,天色已然大亮。
沈端砚一夜未睡,两眼中俱是血丝。饶是他天生一张俊秀的面孔,这会也是眼圈发青,神色憔悴不堪。回来之后他连饭都没吃,直接先去睡了。
六安虽然也是哈欠连天,但趁着沈端砚入宫面圣那会,好歹还眯了一会,这会还有点精神头,连忙打发人去小厨房提前安排着。
小厨房的封家娘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她睡眠向来浅,来叫的人还没敲门,她就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