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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来,平添了麻烦。”我讷讷开口,话语好不笨拙,本是有意解释,却白白惹得他不快。安童一时胃口全无,索性放下碗盏,往桌边一推,唤来下人收拾食案。

    “随我来书房罢,想问什么话,更方便些。”他漱洗完毕,转身淡淡道,面上又罩上一层霜雪,笑意全无。

    我默默跟了过来。书房无人,只余一室冷意。我站着原地搓手呵着热气,四下打量。安童吩咐下人烧炭取暖,准备热茶。待安排妥当,便招呼我坐过来,却见我站在一面墙壁前凝然不动,不禁探问道:“看到甚么了?”

    我恍若未闻,只是盯着墙上的细密画,怔怔出神。这波斯画卷色彩绚丽,用笔细腻婉转,连带着画上人物也像活了一般。画面上的晚宴热闹喧嚣,在座的蒙古贵族披金戴银,举杯的手却僵在半空,面上惊骇无比;一个可汗模样的人物突兀地站起,眼睛死死盯住一处,表情狰狞,右手高高扬起,虽空无一物,却犹自用力。

    我不明所以,只觉这画卷说不出的怪异,却仍想一探究竟。眼睛顺着画面一转,只见一只猛虎倒毙于地,额上扎着一把匕首,仍血流不止。人群中不乏貌美贵女,全被凶兽惊得花容失色。唯余一人例外,那女子坐在席上一侧,斜睨场中,嘴角挂着淡笑,容色清淡至极,也冷艳至极。在场众人全为眼前一幕所震怖,她却无动于衷,毫无心肝地冷眼旁观。嘴上那一抹艳丽的唇色,一如猛虎额头汩汩不绝的鲜血。

    我望着那无名女子,却再也笑不住来,浑身冷得发抖。安童不知何时近前,待看到这细密画,一时尴尬到失语。我蓦然回头,冷冷拷问:“这幅画从哪得来?”

    他避开我的眼神,潦草回了一句:“那十年间,我去过几次撒马尔罕,从巴希尔长老手里寻到此画。他说,高昌公主留下的旧物,仅此一件……”

    我不愿回忆往事,可旧日情形分明就在眼前,容不得逃避。闭目一叹,半晌不语,嘴唇都被咬的发白。安童苦涩一笑,徒然解释着:“这书房只我一人能来,旁人看不到。你若仍是介意,我就把它收起来……”说罢,便要上前去取。

    “不必,”我稍稍平静下来,当即制止,“你的书房如何布置,与我并无关系。”

    他似被凝冻一般,足足僵了一刻。待转过身来,眼底的哀伤分明可察,却只化作无谓一笑:“你惯会折弄人心,都十年了,我本应习惯才是。”

    说罢,甩手自我身边而过,自顾自在书案前坐下,望着我冷淡一笑:“公主今日前来究竟为何,不妨明说罢。让您苦等了半日,臣还真是失礼至极!”

    安童倒上两盏茶,自己先饮了一口,而后放下茶盏,好整以暇地等我开口。

    他这般单刀直入,反而让我局促起来,想到真金所托,一时更不知如何启口,又暗恨自己口不择言,将自己陷入被动。在他紧密的目光下,我无从退避,心中又羞恼不堪,连掌心都快被抓破了。

    安童静静等了半晌,不见我出声,却也不急,手指在书案上百无聊赖地叩着,托着下颌凝神忖度,忽而短促一笑:“是太子让你来的罢?”

    他眼里含笑,面色却凉薄至极,全然换了一副面孔。我呆呆望了片刻,仍是讷讷无言。

    “太子定是想问,我为何支持卢世荣?”

    我的心事被他洞察分明,听他亲口说出,我虽然难堪,到底松了一口气。

    “这原因为何,我在朝上说的还不够明白?”看着我局促的模样,他摇摇头,嘴角是捉摸不定的笑意。

    “你那理由,真金不能信服。”我暗吸了口气,迎上他的目光,咬唇开口。

    “那他想听什么理由?”

    安童哼笑一声,闲闲掷出一句,低头又啜饮一口,而后抬眸望我。

    我本郑重相询,他却一脸闲适,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恶名加身,也全然无谓。

    他是认真的么!?我瞪着他,好不恼怒,思虑片刻,终于收起最后的怜悯:“那木罕说过,你曾在海都手下做过官呢!看来丞相无论在哪,都仕途顺畅,如鱼得水!”

    我尖锐开口,一脸讽刺,牢牢盯住他,眼见他的表情从恬淡到惊愕,从无谓到惶然,最后化作若有似无的悲哀:

    “你能否明白,一个人被囚十年,若无所事事,将是什么滋味?”

    他自嘲一笑,话里不无伤感,将杯中茶如酒般一饮而尽,双臂撑着书案深深一吁,而后喟然一叹:“我回朝后,听说过文丞相的事。他那般孤贞忠勇,我只能感佩,却做不来。”

    茶盏已空,他捏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忽觉索然无味,朝地上猛地一掷,顷刻间一地虚无的碎响。

    在我失神的片刻,他已走到面前,俯首看着我:“察苏,很失望罢?可是没办法,我只能做到如此。文天祥只有一个,世上又有几人不爱功名呢?”

    我鼻子一酸,怔怔望着他,眼里开始坠泪:“你纵然心怀坦荡,就不怕恶名加身么?”

    “世事难能两全,”他苍白一笑,那笑意最终化作怜悯, “我不怕背负污名,只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