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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78

      色,冲口截断我的话:“你与那个白秀才究竟甚么关系!他可是勾结凶徒,聚众作乱的叛逆!”

    直到此时,我才明了自己的罪名所在。案发当夜,我抱着垂死的白瑀当街痛哭,在场诸人可都看在眼里。想想那惊心动魄的一夜,我眼眶一湿,泪水便止不住地坠落,过去了三个月,每每想到他,我仍是悲伤难抑:

    “至元十年,京师那场地震,若不是白秀才,儿臣早就死了……”

    我抬眸望向皇帝,泪水滚过面颊,怆然发问:“阿合马所行恶事,昭昭可见,父皇真的一点都看不到?究竟是什么,能逼得一个文弱书生舍身赴死?能逼得平头百姓合谋作乱?父皇不会不明白……”

    忽必烈的眼神陡然一颤,怒气刚欲溢出,却又悄无声息地弥散,他低下眸子,怔怔凝视着皱纹横生的双手,一时哑然失语。

    “不过,若说儿臣有罪,却也不算冤枉,”我低低一笑,抿去颊边泪水,又道,“听说王著赴死时,大都百姓都洒泪相送,更有蒙古贵人施予海青衣袄三千件,焚烧祭奠义士……与暴徒勾结又算得了甚么,我……我只恨不能亲手杀了阿合马!”

    “住口!”皇帝莫名地慌了神,忙忙喝断我,我只冷眼觑着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心里暗暗揣摩:他到底在害怕甚么!

    我们二人一时无话,忽必烈沉默之际,似乎早已忘了问罪,也不知在思量什么。室内的空气宛如凝固一般,让人窒闷不已。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宿卫叩门相告:“陛下,太子求见!”

    “案子查的如何?”待真金进来,皇帝早已恢复平静神色,淡淡发问。

    一方陋室,潮湿的霉味和苦涩的药味充盈其间,激得真金也咳嗽不止,他望望靠在榻上的我,眼里满是怜恤,却顾不得探问,忙回话道:“回父皇,首恶俱已伏诛,同党业已正法,此案算是了结了。”

    他轻描淡写,欲将这惊天大案就此翻过。忽必烈何等精明,凝视太子片刻,含笑道:“这就了结了?呵呵,朕还要将张易传首九边呢!”

    一句话如雷霆过境,震得真金和我登时懵然,待回过神来,先后抢声道:“不可!”

    “有何不可!”忽必烈怫然大怒,一掌击在身侧案几上,脸色铁青,“朕念他是藩邸旧臣,放心将军机重事交与他,没想却惹出了天大的祸端!他怕不是糊涂,早有此意罢!”

    张易虽死,但他与暴徒到底有何干系,早已是不为人知的隐秘。众人只是知道,案发之时,枢密副使张易不辨真伪,草率分拨卫军给王著,说小了是渎职,说大了便是谋逆!

    “父皇!”真金脸色发白,切切劝阻,“贼子精心谋划,一盘局布的滴水不漏。阿合马精明如斯,都被骗过了,何况张易?他失职在先,论罪当死。陛下施以醢刑,已是严惩。若传首郡县,实是过了!望父皇三思!他可是藩邸旧臣啊,兢兢业业数十载,父皇便不念及半分故旧之情?您身边的老臣,如今还有几人呢!”

    这一袭话,仿佛道尽了数十载的风风雨雨。皇帝一时陷入了沉默。昔日金莲川幕府英才济济,君臣相得的场景已是多么遥远的往事。自李璮之乱以来,忽必烈对儒臣渐生嫌隙。之后宠信阿合马,更是疏远了一众老臣。藩邸旧臣,罢官的罢官,远调的远调,如今已凋零无几。姚枢、窦默、许衡、廉希宪相继离世,就连年纪尚轻的王恂,未及完成《授时历》,便不幸病殁。忽必烈半世峥嵘,半世倥偬,风风雨雨过后,相伴至今的,又有几人呢?

    这人生还真是寂寞啊!

    皇帝半抬着头,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似乎穿过了岁月的尘埃,再低眸时,已隐然含泪。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真金,哼笑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朕岂不愿君臣一心?奈何张易负我!这件事,朕对他失望透顶,也寒心透顶……朕老了,经不起这等祸乱了……”

    他这语气像在闲话,真金讶然抬头,一时失语。皇帝轻嗤一笑,似是安抚似是戏谑:“太子倒是心宽,一句话便将案件了结。这群贼子可是冒着你的名义作乱,你就不怕惹得一身腥?”

    真金又是一怔,却也未见慌乱,朝皇帝深深一拜,从容回道:“儿臣素来痛恶阿合马,也是世人皆知的事。贼子此举,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这一身腥,儿臣躲不过的。父皇若因此降罪,儿臣也别无怨言。”

    “别无怨言?”忽必烈哼笑道,“你分明是心里委屈!”

    皇帝抬抬眼皮,果见真金一副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想要作色却是无由生怒,恨恨盯了他片刻,咬牙冷哼,“朕刚折了一个宰相,的确痛心;不过,若因一个家奴累及太子,却是因小失大了。朕若信不过你,还能由着你查案吗?”

    真金闻言,神色怏怏,似乎并未释怀。皇帝不由皱眉,不耐道:“朕说的不够明白?你到底还有何委屈!”

    真金脸色变了几变,踌躇片刻,才上前一步道:“阿合马遇刺身亡,也是罪有应得。陛下为他痛心,实是不值!他所行所为,又怎对得起父皇的厚遇?”

    皇帝知太子话中有话,果然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