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467

      他在皇位一天,太子就仍是太子,不得不俯首听命。

    “若待有司复核,崔斌果真被诬害的话,陛下又该当如何?”我上前一步,迎着皇帝的目光,淡淡开口,“这些年来,因阿合马而死之人,可不止是崔斌。秦长卿、刘仲泽……哪一个不是前例?若一一翻案,阿合马一条性命都不够抵罪罢!”

    皇帝哼笑一声,支起右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那便要看太子的意思了。”

    转眼间,矛头又指向真金,忽必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疼爱真金不假,但若太子有擅权之举,他也绝不姑息。

    在皇帝的威势面前,真金不得不低头,他拱手一揖,神色馁然,言语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阿合马官居宰辅,若要论罪,岂是儿臣敢独断的?一切悉听圣裁。”

    见他一脸丧气模样,忽必烈不由得皱眉,又冷冷睨了我一眼,“如此,公主可还有异议?”

    他是以真金相挟,我还能说什么?心里隐然生恨,却也只得无声摇头。见我二人终是恭顺模样,他漫漫扫视了一阵,漠然哼了一声,便无言语。

    真金沉默片刻,只得启请告退。皇帝却又拦下:“太子,朕还有一言相劝。”

    真金驻足回身,恭敬道:“请父皇赐教。”

    忽必烈向他招招手,让他近前些,拉起袖管,上下打量片刻:“吾儿越发有气度了,去吐蕃历练两载,果然愈显精干。朕闻朝臣称赞你理政从容,明于听断。这个位子交给你,朕是放心的。”

    “儿臣不敢。”

    看到皇帝突然流露的温情,真金一时不安,摸不清皇帝心意,我亦是疑惑,不解地望向忽必烈。

    “只是朕要嘱咐你,勿因阿合马动怒伤身。眼下日本未定,安南未定,更有缅国、爪哇……他还大有用处。那些脏污的、见不得人的事,你手下的儒生秀才不屑于做,也做不来,由他去做有何不好?朕为你扫平四海,届时再将帝国完完整整地交付给你,又有何不好?阿合马一个奴婢,恶行累累,你做了皇帝之后,还怕拿捏不住?他不过是朕豢养的一条狗罢了……只望你能体察朕的苦心!”

    皇帝目中含笑,话语却又冰冷至极,眼里是毒辣又洞察一切的锐意。在如此精明独断的父亲面前,真金还能怎样?

    他再度下拜,深深叩伏于地:“父皇厚爱,臣无以为报,唯有谨遵圣意。”

    忽必烈于坐榻之上俯视真金,眼中盈着满足的笑意。跪叩于下的太子,虽已盛年,其恭顺模样,仍如昔日稚子。这样听话的儿子,他是愿意费心调.教的。他伸手摸摸真金的头发,温声道:“好了,你和察苏,去看看你母亲罢。”

    ……

    从忽必烈寝殿出来,远天已染上了夜色。我们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脸倦怠。真金目无神采,怏怏道:“去额吉那里罢。”

    我无声点头,随他来至察必寝殿。还未进门,就闻里面传来抽噎泣涕之声。真金凝神听了片刻,不禁勃然变色:“额吉尚在病中,狗奴竟敢在这里骚嚷!”

    “还请哥哥克制,在母亲面前,勿要与他争执。”我见他匆匆欲入,忙拦下他。他拧眉忍气,不耐道:“我省得!”

    阿合马果然跪在皇后床头,一张脸肿了半边,更显得可怖可憎。真金无心理他,一看见察必的病容,一腔恼怒早已化作忧愁。她身体虽有起色,到底上了年岁,一场病就使她更显苍老,脸色也虚弱苍白,再也不是之前光艳照人的皇后了。

    察必的病情是最无可奈何的事,除了休养别无办法。想到身陷囚牢的那木罕,我更是心中作痛:他是有多少年没见到额吉了?

    见察必这般,真金早已坠泪,忙走上前沿着床沿坐下,握着她的手轻声抚慰。苍老的母亲握着儿子的手,睁开眼后,眼里是难得的神采。她苍白一笑,对真金道:“那……那木罕,你、你缘何……因阿合马动怒?是他弄丢了你的猎犬,还是……还是误伤了你的海青鹰?……他一个奴婢,跟随我多年,且饶他一次罢……”

    室内是冰封一般的沉寂,迫得众人都说不出话来。阿合马亦是圆睁着眼,不可置信地朝上望着,肿胀的面庞更像一个受伤冻僵的猎兽。

    真金也是好久才确认皇后的话,缓缓从震惊中平复过来后,僵硬的面孔几乎要碎裂一般,写满了难以名状的悲哀。他无力地望着我,眼里尽是绝望。我只觉双腿酸软,几乎站持不住,勉力走到察必床边,也挨着她坐下来。

    察必精神尚好,拉着真金的手,絮絮不止:“那木罕……那木罕,你在漠北可曾见到察苏?听说她被叛王掳去,至今也没个讯息……她、她……我放心不下啊!”

    她望着我的脸,喃喃念着我的名字,空洞的目光掠过我的脸庞,显得悠远无依,仿佛要一直望到北方草原上去。可是她口口声声呼唤的女儿,就在她眼前啊!难道在她眼里,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孔,只是一片触不可及的虚无吗?

    我心中绞痛不已,五脏六腑似拧在一起,几乎要窒息。真金早已平静下来,坚实而有力地握住察必的手,目光是暖阳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