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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得此机会历练,是臣的荣耀。”

    忽必烈看他如此谨慎,不由得笑道:“这里没有外人,别拘礼啦,怪累得慌!”又转眸看看我,“你这一去也有半年了,不在朕身边,朕还不习惯。就连察苏也想你想得厉害!”

    哪知他会说的这么直白,安童闻言一愣,随即定神,也微微笑道:“臣有劳大汗、公主惦念了。”

    他说得从容,叫人挑不出疑点,忽必烈笑了笑,也没有起疑。

    我心里还有些忐忑,低头想了想,而后伸手拽了拽忽必烈的胳膊,嘟着嘴问道:“儿臣想念安童哥哥,父汗又如何知道?”

    “鬼丫头!”忽必烈见我跟他撒娇卖痴,颇为欢喜,面上不显,嘴上依旧透着笑意:“你先前不是说,父女一心,女儿的心思,做父亲最清楚。这会子就忘了?你啊,先前几月,镇日里没精打采的;今儿安童一回来,眼睛亮的像火一般!”

    我听了这话,心里掠过一阵寒意:虽然之前极力掩饰,但还是表现得明显了点,让忽必烈这个无心怀疑的都看出来了。一时有些后怕,还好今天他这么一问,以后需多加注意了。

    再看看安童,他只是微微笑着,耐心听着我们父女的对话,面色平和自然,完全看不出心里藏着什么猫腻。

    还是应该把自己再洗白一下,我抱着忽必烈的胳膊,闷声道:“这就要怪父汗了!那时,安童、那木罕相继被您派往外地,姐姐们也早嫁人了,我又没个同龄的伴当,又念着两位哥哥,哪里高兴得起来?现在那木罕虽不能回来,好歹见到安童哥哥,心里也是个慰藉。好久不见了,正是这个新鲜劲儿呢。”

    “你啊!”他在我的手上用力一拍,不再给我蹬鼻子上脸的机会,转而和安童说起正事来。先问了中都一带的情况,见他和伯颜交待的基本无差,就放心地没多问,同时也更坚定了在金中都东北处建新城的决定。

    “修建新都,你觉得还有什么欠妥或遗漏之处?”

    安童沉吟片刻,就理好思绪:“都城设计、衙署规划诸事非臣所专,但考略刘太保的方案,臣以为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北方雨水密集,犹以六七月为甚,夯筑土城墙,听凭雨水冲刷,怕有日久土墙崩塌之患。到时若再事修葺,不免贻误农时,靡费民力。为长久计,宜用砖墙。”

    忽必烈默默听着,一时未曾回话,只是用指节一下一下扣着案几,慢慢思索着。我也暗自琢磨,一时纳闷:既然土城墙有缺陷,为何不干脆筑砖墙?

    “用砖石筑墙虽免去长久之患,可眼下砖料、民力的耗费怕是更甚于土墙,朕唯恐民力凋敝呀!蛮子国的事,朕打算提上日程了!还有西北驻军,都是一笔耗费。再筑砖墙,国库怕是难以周济。”

    明白了,总之是钱不够用,预算吃紧,无法全为长久打算。

    安童闻言神色一滞,有些意外,又略略思索,才道:“臣不知大汗对宋的谋划,故而短虑了,望大汗恕罪。既如此,或可先筑土墙,待日后财政宽缓,再用石料加固。”

    “可以。”忽必烈想了片刻,给出了答复。而后又把身子往屏几上一歪,闭眼休息起来。

    他不说话,我俩也不敢做声,也不敢搞小动作,只是沉默着陪在一旁。我用手托着下巴,心里盘算着忽必烈一会儿该说任相的事了,一时忐忑又兴奋。安童还淡定些,只是端端正正坐着,垂眸望着案几,有些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忽必烈忽而睁开了眼,枕着自己胳膊,依旧懒懒地歪着身子,笑问安童:“那件事,你可想好了?”

    看他言有所指的样子,我登时明白了,身子不由得向前探了一探。

    忽必烈见我如此,笑道:“你怎么来了劲儿头?莫不成知道朕说的是何事?”

    我握握拳,顿了顿,脆生生答道:“儿臣知道。”向他眨眨眼,故意停住话头。他动动手指,示意我说下去,遂又道,“父汗是要重用安童哥哥了!”

    自己选了个稍微保守的说法,万一忽必烈改了主意,也不至于下不来台阶。

    忽必烈假意瞪了我一眼,笑骂道:“小机灵鬼,倒是会揣摩心思!”而后又把目光瞥向安童。

    刚刚我插嘴的时候,安童一直在思索着,想必此时已打好了腹稿,吸了口气,便郑重回道:“陛下厚爱,臣无以为报。只是如今三方虽定,江南未附,臣以年少,谬膺重任,恐四方有轻朝廷心。”

    我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个说法,一时怔住。忽必烈也始料未及,只是叹了几句,笑着直摇头,却不说什么,叫人看不出心思来。再看看安童,他正垂眸等着忽必烈回复,面皮绷得紧紧的,不像刚才那般从容,想必也是有点紧张。

    忽必烈不说话,我也开始不淡定了。安童给出的理由,我的确没想过,他事先也没跟我通过气呀。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抑或只是以退为进的说辞。按他的说法,立个娃娃丞相,恐怕有损大蒙古国的威风,让宋人嘲笑。嗯……听着确实有几分道理。而且忽必烈明显开始思量起来,难道是被说服了?

    我不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