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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发痒,就借着酒劲唱出来了。结果一开口就是这首广场舞神曲,虽然我一直觉得它的旋律很带感,但是歌词未免太热辣直白了……
唱歌时,汉语也自然而然带出来了,虽然多日不说,但也未觉生疏,反而有种亲切感。
我策马奔驰着,从山坡上一下子冲入了山下的草野,歌声一出口,就如烟般飘散在风中。这草原太辽阔了,我又不会拉长调,所以没有余味。所幸四下无人。
正这么想着,只听呼啦啦一声,竟是一物振翅而起,在空中盘旋片刻,忽而敛翅向我俯冲下来。我一惊,险些从马上跌下去,待用力稳住,那物已“啪嗒”一声落在格日勒颈上,正瞪着黑眼睛直勾勾瞅着我。
“莫日根!”我一下子认出来它。它怎么在这里?难道……
抬头一望,恰有一阵风吹来,风吹草低,前方不远处的草叶齐齐矮下身子,交错的草色间,却见一个白袍少年寂然坐在草地上,周边并无旁人,虽是盛夏,却让我有种冷然萧瑟之感。
“安童?”我下意识开口,跳下马,几步跑过去,在他身边停下来。
他也不抬头看我,只是漠然问道:“你不在宴席上,跑这里来作甚么?”
这番语气冰冷而陌生,却让我慢慢清醒下来,免了平日里的客套和礼数,我倒觉得轻松许多,转而问道:“我出来散酒气,你呢?”
“心里不痛快,就出来待会儿。”他说着,随手抄起地上碎石,用力地掷向远处。莫日根很会察言观色,见安童情绪低落,也不扰他,只是自己在一旁蹦蹦跳跳,飞啊飞的。
我立时明白他的心情了。霸突鲁刚刚去世三四个月,他就要在大宴上服侍诸王,强颜欢笑,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在地上杵了片刻,我有些纠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终究有点不放心,索性厚着脸皮盘腿坐在一旁。
安童似乎也不在意身边是否有人,只是抬头怔怔地盯着远方,默然不语,周身都缠绕着一股郁气。
“还在想你阿爸?”犹豫片刻,我试探性开口,“父子亲情,本自天伦……心里还是不好受罢。”
安童闻言,霍然转头,眼睛盯住我,里面透出一股锐意,竟让我有些不敢直视。缓缓对上他的眼睛,果然眼眶都红彤彤的,眼角还带着湿润。
“家中还有额吉要安慰,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所以自己就必须担当责任挺住一切?你是这么想的?”我轻轻问道。
安童的嘴唇动了动,眼睛垂了下去,没有做声。
他不说话,我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我本就不太会安慰人,况且这种事情,旁人再怎么换位思考,终究是隔了一层。这种悲痛别人无法代替,再怎么节哀,也要自己慢慢熬过这一段。
“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天性使然,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我说完,就站起身,背对着他,走远了些,免得他不好意思。
扶着格日勒站在一旁,我也不去看他,眼睛望向远方。一时情绪低迷,心情被他带的也不大好了。
默默攥紧缰绳,我屏住呼吸,仔细留心着身后动静。一开始是一片寂然,而后,听到些许沉闷的抽气声,慢慢地,有两声破碎的哭音夹在其中,再一会儿,小少年竟是大放悲声。
安童少年老成,喜怒不形于色,虽年幼,却从不在别人面前流露过多情绪。今日这样,我是头一次见到,他也是压抑太久了吧。
我把缰绳攒做一团,低头叹了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哭得剧烈,像是把心肺都要呕出来一般。我听在耳中,只觉五脏六腑都被揉作一团,胸口闷闷的。过了好一会儿,只听那边哭声间歇,转而变成剧烈的咳嗽,我立刻跑过去,蹲下身子,用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帮他顺气。
他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用袖口蹭蹭眼角,仓皇间抬头,被我看见,脸色窘迫得无以复加。
小少年的眼睛肿得厉害,脸上还有泪痕,完全不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我这才从他身上看出点儿孩子气来,不由得觉得好笑:明明脸已经哭花了,嘴唇还紧抿着。他也真是傲娇啊。
我遂站起身解下了褡裢里的水壶,掏出一方素净的帕子,用水浸透,用力拧了拧。
“擦擦脸,”我把帕子递给他,“不过,你这模样,可是无法再回席上了。”虽然不厚道,但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拽过帕子,有些慌乱的,用力揩拭眼睛和颊边泪痕,来来回回好几遭,面皮都该被搓破了。
“好了。”我制止他。他放下帕子,抬起脸,硬生生地开口:“现在怎样?”
棱角分明,五官秀挺的小脸上,唯有眼睛那里是红肿的,若闭上眼,倒像两片鼓鼓的花瓣,想想他平日里矜持稳重的模样,一时无法联系在一起,又觉得十分可爱:反差萌啊!
“没好多少,眼睛还是肿的……”我眨眨眼,非常耿直地实话实说。
他一时气急,猛地把帕子摔在地上,站起身,大步如风地走出了好几丈远。又停下来,杵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