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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负着这个秘密走了太久太远了,全盘托出后反倒觉得轻松不少。只是手里的翡翠仍那么沉,好像握不住了似的。
他始终没问,这块翡翠是本就在那婴孩身旁,还是湘妃娘娘刻意给的。但是他又隐约知道答案,这翡翠的成色算不得上乘,宫里是没有的。
所以这在那女婴身旁的翡翠,又在他身上挂了那么多年。把他们两个的命运纠缠的谁也理不清了。
穆凉在房门口就收了伞,直挺挺地站着,也不进屋。他虽然本该是一身轻松了,但思绪又乱的可怕。
而白莫的恐惧就更甚了,她前一刻还在想如何劝说白柏,如今却已经自顾不暇。
她是自满极了的那种人,她算天算地,却连自己都没有算清。她交好的帝王并非是她的血亲,她所拥有的王位甚至是从旁人手里抢来的,若如此,那她自出生起,就愧对穆凉了。
那穆凉呢,他瞒了那么多年,他痛不痛苦?她对他当真苛责恶毒之至,他如何忍得住不说。
她太自以为是了。她以为自己手握天下,以为自己权倾朝野,可她是谁呢。她若真的没了这一切,她又该如何呢?
白莫混乱极了,屋外的雨声又极大,搅得她心烦意乱。
第二日穆凉似乎有些风寒,昨日他淋了雨,身子本就弱。
不自觉的想起白莫,她近日大概是不会来了,他们两不相欠,她也是时候该赶他走了。
还未回过神来,门就叫人推开了。白莫端着早点,脸上带笑的招呼道,“今儿我起的早,到伙房里拣了顺口的点心。”
穆凉瞧着她,仍在愣神。
“再不来可就要凉了。”
“你…”
白莫把手上沾的点心都掸了个干净,神情极为认真,“我想过了,你若是要这王位,我们便昭告天下,把这一切的错全都改过来。至于我…我去求求皇上,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至于让我落魄到街头是不是?”
见穆凉没什么反应,白莫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若是不要,我就封你个一官半职,日后你就留在我府上可好?”
穆凉瞧着她的眼睛,他想离开,可那些拒绝的词句像是卡在喉咙似的,不上也不下。白莫一定是吃准了他根本无法拒绝,才要如此这般赖皮似的叫他做抉择,最后他只能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你就安安心心的,陪着我……”白莫瞧着高兴极了,拉着穆凉来用早点。
原先虽然也不提这事,却总有些芥蒂,如今讲清了,两个人相处的就更舒适些。白莫平日仍是花大把时间和穆凉处着,甚至比从前更放肆些。
正值隆冬,又才下了场大雨,地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就结了冰。
白莫蹦蹦跳跳的在几块薄冰上来回走着,穆凉揣着手站在屋檐下瞧着,神色如常。偶尔也是会笑的,大多数时候还是说教。白莫嗯嗯啊啊的应着,被说教也高兴。
如此日子一直嬉笑着过,开了春,白柏又差祝御医来信了。
傅杞婚期将至,白柏邀她一同来看,也顺道邀请了穆凉。
白莫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把穆凉拐进京的机会,于是拿信给到穆凉面前。
“虽说是差人写的,但也算得上半道圣旨不是?”
“可…”
“你当年对白柏立誓,如今白柏邀你一聚,这誓就当未曾有过,不就好了吗?”
“我…”
“况且傅太傅你认得,他娶的是先皇后的侄女,你也见过的。”
穆凉被堵的无话可说,皱着眉想该如何推脱。
“总不能又叫我一人进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生孤单。况且酒席上若是有人敬酒,我又推托不开…”
“殿下贵为…”
“可怜我还未婚配,又如花似玉的,保不齐谁就对我起了歹心…”白莫拉着穆凉的胳膊,大言不惭的撒娇道。
穆凉叹了口气,终于是拗不过她。
白莫特意安排了马车,冬日路滑,她也尽量不策马而行的。马车是公主府里常用的一架,内饰装潢暖和极了,又很是宽敞,和穆凉两个人仍有余绰。
在马车上白莫仍不留余力的哭惨,撒娇。搞得穆凉已经就分不清那个总低着头沉默寡言的女孩是谁了。
马车脚程不快,好在仍是在婚期前两日抵了皇宫。
白莫硬拉着穆凉到宫中去见白柏,穆凉似乎有几分抵触,但又说不过她,最后还是由着她了。
“白柏,你瞧我把谁带来了。”白莫高兴地连天子名讳都叫出来,整个人更是脚不